雁默專欄》對美軍而言，臺海戰爭已結束

美國印太司令帕帕羅（Samuel Paparo）2日警告，中國大陸解放軍對臺軍演行動已從過去的「溫水煮青蛙」升級爲「快速沸騰」。（資料照／美聯社）

近年，臺海戰爭總是美國的熱門議題，無論談論的出發點是增加軍事預算，打擊政敵，或增強盟友信心，我們對此一現象的認知要儘量簡約，簡約到最單純的問句：現在的美軍是什麼？美國打得起大型戰爭嗎？

美印太司令帕帕羅最近很愛發表意見，態度看起來很強硬，但卻也藏不住色厲內荏。他說，「過去1年裡，唯一讓我夜夜難眠的，就是他們（解放軍）軍演的深度及廣度正以驚人的速度改變。」

從時間點的角度來看，帕帕羅認爲2027年不是解放軍「扣板機」之日，而是「有能力扣板機並達標」之日。

從軍備製造能力的角度來看，帕帕羅稱，「就所有關鍵戰力來看，我們的發展走向幾乎全都不妙」。例如，中國每年建造2艘潛艦，而美國只生產1.4艘，中國每年還能建造6艘作戰艦艇，美國則僅爲1.8艘。

從中美軍事上的比較優勢來看，帕帕羅稱，「美軍仍在潛艦戰力、太空戰及反太空武器方面擁有關鍵優勢」，不過，「中國在建造武器系統，特別是軍艦的速度，已遠遠超過美國」。

從軍事戰術角度來看，帕帕羅稱，「未來需優先讓其雷達站、飛彈發射器及指揮中心，3大系統無法運作，（美軍或聯軍）方能佔上風」，這3大系統是解放軍反介入作戰的核心。

綜上，我認爲帕帕羅的諸多說法，其實不經意透露了印太美軍的心證，即臺海戰爭已結束。在第一島鏈，美軍的作用，不過是華盛頓在談判桌上實現交易的籌碼。

大哉問一：現在的美軍是什麼？

簡答是，一個徒具唬人外表的軍事組織。論戰績，近25年美軍參與的大規模戰爭是伊拉克戰爭，與阿富汗戰爭，兩者的共同點是虎頭蛇尾，後遺症不斷，阿富汗戰爭甚至落得難堪退場。

論戰意，俄烏衝突完全暴露美軍無法與大國一戰的真相，美國既失去了快速生產武器的能力，也從未敢於和核武大國直接衝突。無論是拜登或川普，都將「美國大兵不死一人」作爲政治正確的訴求。

現在的美軍，只敢與結構鬆散的武裝組織周旋，打幾場旨在威懾，而非消滅敵軍的有限戰爭，而且還打不贏。

論國力，美國沉重的債務負擔，已經不起戰爭消耗，基本支撐不了時長3個月的戰爭。除非，戰爭能帶來真金白銀的收入，例如勒索盟友在戰爭中向美國購買軍備，能源等必須品。

大哉問二：美國打得起大型戰爭嗎？

且不論大型戰爭，就事實面看已經發生的小規模戰爭即可，當前的美軍，甚至對付不了胡塞武裝。

在葉門胡塞武裝回應加薩戰爭而封鎖紅海後，美軍至今無法控制紅海，無力維持蘇伊士運河的暢通。你需要知道的是，葉門仍在進行無休止的內戰，它是全球第四窮的國家，而美國對這個窮國毫無辦法。

誠然，外交專家會說，癥結在於複雜的地緣政治，致使美國無法用一次徹底的軍事勝利快來解決問題，但從戰爭公開資料來看，美軍無法打一場持久戰纔是真相。

拜登任內，批准了兩次針對胡塞武裝的軍事行動，「繁榮衛士行動」與「海神射手行動」，這兩場旨在保護航運，打破封鎖的軍事行動，都以失敗告終。

川普二進宮後，立即對胡塞武裝發動了爲期六週的「莽騎兵行動」，美軍在此一行動中，可謂精銳盡出，日夜轟炸。6架B-2隱形轟炸機，F-35戰機，AGM-158 JASSM空對地飛彈，MQ-9收割者無人機等等最先進的武器，卻遭到胡塞武裝以低成本的軍備打到倉促停火。

川普當然會稱「莽騎兵行動」大獲全勝，畢竟，他的字典裡沒有「失敗」二字。但胡塞武裝接受的停火條件，僅止於停止攻擊美國船隻，他們仍可封鎖紅海，並向以色列發射飛彈。因此，許多觀察家認爲，與川普吹噓的勝利正相反，這次的停火交易，是美國投降的最新案例。

不久之後，印巴衝突突然而來，巴基斯坦用殲-10戰機擊落法國陣風戰機取得完勝，許多觀察家紛紛對比紅海衝突，均稱這兩場性質雖不同，但卻同樣都是以弱勝強的戰役，凸顯了現代戰爭的新樣貌。

先進而昂貴的軍備，無法確保戰爭勝利，這兩場小型衝突，都是強勢方失去空優的案例，並預示着未來的戰爭型態。空戰一向是美軍的強項，但「莽騎兵行動」顯示其作戰方式已不具成本效益，也不再實用。

印度在遭遇難堪的挫敗後，反向宣稱勝利；美國副總統範斯在美軍狼狽收兵後誇稱，「美方成功迫使胡塞武裝停火」，美印將敗戰當勝戰的作爲如出一轍，遭到不對稱作戰擊敗的強勢方，只能靠政治謊言遮羞。

一言以敝之，美國除了無法進行持久戰，還丟不起軍事霸權的面子。

使用昂貴武器與落後的對手衝突，如果不能取得速勝，那就是大敗，因爲你是用大砲打小鳥，只要大砲被小鳥損傷，還讓小鳥飛走，你就顏面盡失，除了軍威一夕崩盤，軍品的市場行情也會一落千丈。

換句話說，今天的美軍，只能用紙面上的武器參數與戰術佈局，威懾對手，但真動起手來，往往與模擬兵推大相徑庭。真相是，美國的真實軍事能力，遠遠遜於紙面上華麗呈現的數據與曲線。

因此，2027年，根據多方評估與帕帕羅的說法，是解放軍在「紙面上」就能完勝美軍的時間點，而當美軍的「紙面威懾」缺乏根據，臺海戰爭基本就已結束。連劇本都編不出來，美國自然也演不下去。

以上都還沒提到，北京已對美軍必要的稀土進行嚴格出口管制，不費一兵一卒地削弱美軍工複合體。中方想對美方說的是，所謂臺海戰爭，只會出現在談判桌上，不會在海面上，不信？你可以試試。即便想靠談判體面下莊，留給美方的時間也不多了。

川普當然知道時不我予，而這隻會催促他加速對臺軍售，爲美國撈最後一筆，至少，在失去臺灣時，他能有體面的說詞。

美國在紅海的慘敗，被川普的「解放日」議題給掩蓋了，這意味着對大國而言，局部的挫敗很容易轉移焦點，所謂「臺海戰爭」亦作如是觀。中美博弈是全面性的，臺海只是其一，隨着解放軍日益完備的軍事佈局，臺灣被美國犧牲的理由愈來愈充足，美方不會戀棧必輸的戰場，而會保留底氣轉往其他戰場求勝。

巴基斯坦打敗印度的武器系統，美軍當然也有，但讓帕帕羅睡不着的是，與解放軍的衝突，只要無法一擊而勝，打不了持久戰的美軍就會大敗。印巴戰役是直接證據，證明解放軍有能力與美軍遠距作戰，而美方很難說服盟國「一齊赴死」，遑論速勝，有了這層覺悟即知，中美雙方光是比畫招式，勝負已分。

總言之一句話，美國打不起消耗戰。連胡塞武裝對付不了，就別談大國戰爭了。

因此之故，不要以爲川普那句「有利統一與和平」只是隨口說說，這話在「莽騎兵行動」的挫敗之後，益發顯得意味深長。

美防長海格塞斯反覆強調，美國不能再指望只靠聲譽來威懾，而是需要「真正的威懾」。意思是，傳統的威懾對北京已不管用，而需要重建軍事能力。話是沒錯，可惜覺悟太晚，紅海都搞不定，要怎麼搞定臺海？債都還不完，要怎麼繼續發債？

說到底，川普任內，美國的威懾力還是隻靠一張嘴，並拉着陽奉陰違的所謂盟友壯聲勢，連聖誕樹都只能向中國買，美國哪有能力真槍實彈玩真的？至於帕帕羅，誇稱要讓中方3大系統無法運作，但也回答不了，美軍已使用了最先進強大的武器，胡塞武裝爲何仍在正常運作？

據此，我認爲「臺海戰爭」在4年內都是假議題，「交易臺灣」纔是真議題，因爲，對美軍而言，臺海戰爭已結束，對川普而言，交易臺灣纔剛開始。（作者爲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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