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一張觀光證 引發言論自由的反思（黃瑞彬）

前央視記者王志安去年以觀光爲由赴臺評論引發爭議，隨後遭內政部廢止停留許可並禁入5年。他雖不服提行政訴訟，如今臺北高等行政法院仍判敗訴。（中時資料照）

前央視記者王志安去年以觀光爲由赴臺，期間參加「賀瓏夜夜秀」，評論執政黨造勢活動時影射罕病已故立委候選人陳俊翰引發爭議，隨後遭內政部廢止停留許可並禁入5年。他雖不服提行政訴訟，如今臺北高等行政法院仍判敗訴。

王志安事件從法律觀點來看，主要爭論在於對「觀光」定義的解釋不同。移民署認爲王志安從事和觀光許可目的不符的活動，違反《大陸地區人民來臺從事觀光活動許可辦法》相關規定，因此依法廢止其入臺觀光許可。而王志安針則援引教育部字典中「參觀他國的文物制度、政教習俗」的解釋，此一說法顯然未獲得法院的青睞。

在法規定義部分，法院依其職權確實有裁量的空間，然而移民署在王志安於節目中以其爭議性發言播出後，迅速開鍘，令人質疑背後是否涉及政治動機，且有選擇性執法之嫌。其政治動機主要是藉由打擊大陸籍人士以累積抗中資本，而選擇性執法則是因當初臺灣大選時，亦有其他觀選團到節目中發表言論，卻沒有受到懲處，令不少民衆質疑是否因其言論不利特定政黨才遭重罰。王志安雖無法主張違法的平等，但此案對於「言論自由」形象的傷害，卻不容忽視。

王志安在節目中的言論，例如批評臺灣選舉期間「神話候選人」以及各種煽情的表現，確實是當今臺灣民主政治中不成熟的表現。因此，此一事件不只是一個陸籍流亡媒體人的言論問題，因言論自由是憲法賦予的權利，此標準不管針對是陸籍或外國籍應當一視同仁，而非因人設事，看人下菜碟。

稍微瀏覽王志安在來臺觀選期間的言論，其實不少皆爲理性採訪民衆，並且真實呈現出臺灣在民主選舉時的造勢場合與活動，對於臺灣選舉也不乏理性的評論，對於臺灣逐漸民粹化的社會氛圍，亦有深刻的見解。言論自由是民主根基，若因言論立場不同而採差別對待，不僅讓外界質疑臺灣的言論空間已現「雙重標準」，更削弱作爲「亞洲民主燈塔」的正當性。在兩岸的制度競爭當中，臺灣將更趨於劣勢。

回到此事件，臺灣若一味的仇視大陸人，恐被譏爲氣量狹小，亦無助於兩岸僵局。隨着王志安禁令的延續，可見短期政治利益所造成的長遠影響，實在不可不慎。維護言論自由的典範，以美國總統傑佛遜爲例，過去他曾經被政敵罵做騙子、懦夫、小偷、不信教者，但他並不以爲意，反而繼續以開放的態度面對這些言論。

正如美國大法官霍姆斯所言，只有在「明顯而立即危險」下，國家纔可限制言論。臺灣若真要做亞洲民主的典範，理應不問族羣、立場與背景，只問言之成理與否，展現「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的風度與高度，方能將言論自由向下紮根。

（作者爲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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