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之海筆記／《風林火山》：從武田信玄到井上靖的變陣

▲《風林火山》由金城武、劉青雲、梁家輝、古天樂、高圓圓等多位巨星合演。（壹壹喜喜電影股份有限公司提供）

作者／馬賽克

金城武、劉青雲等多位大明星主演的犯罪動作片《風林火山》，於2017年6月開拍；但因爲疫情影響，一直延到今年10月纔在兩岸三地上映。本片耗資4億港元（約16億元新臺幣），號稱是香港影壇史上製作成本最高的電影。我不曉得製片方爲何會爲一部現代背景的大型動作片取了這麼一個充滿古典味的片名。我猜，大概是因爲覺得它很有戰爭fu吧？

《風林火山》這個詞源自日本。我第一次認識它，來自一部改編自著名作家井上靖小說，稻垣浩導演的同名電影（1969年上映）。該片描述日本戰國時代甲斐國大名（諸侯）武田信玄和他的軍師山本勘助共同打拚的故事。飾演前者的是中村錦之助；飾演後者的，是三船敏郎。

▲武田信玄的軍旗。（圖／公共版權照片）

本片之所以會使用這個片名，原因是「風林火山」正是武田信玄印在軍旗上的用語。軍旗上書寫着「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這四句話，出自中國第一兵書《孫子兵法·軍爭篇》：「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

史家記載，武田信玄讀過《孫子兵法》後拜訪僧人快川紹喜，透露他想重新設計武田軍旗的想法。兩人商量後，最終選出上述句子作爲軍旗上的用語。不過把這四句話濃縮成「風林山火」四個字的，應該是出自井上靖的創意。

▲井上靖攝於1955年。（圖／公共版權照片)

井上靖擅長創作歷史小說，以中國和絲路爲背景的尤爲著名；當中包括《天平之甍》（描述唐朝僧人鑑真東渡日本傳法的故事）、《敦煌》、《樓蘭》、《蒼狼─成吉思汗》等。井上靖的名字曾出現在1969年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進名單內。1986年，他獲中國北京大學頒授榮譽博士學位。

日本小說／電影《風林火山》的第一主角是山本勘助。作品中把他描寫成諸葛亮一般的人物（劇本出自大編劇家橋本忍手筆）。對武田信玄用兵、軍團編制和兵器運用描寫最爲詳盡的軍事著作《甲陽軍鑑》，對山本勘助着墨甚多。根據該書記載，他是獨眼龍、而且不良於行，使得他仕途多舛。

▲1969年電影《風林火山》的海報。（圖／翻攝自百度百科）

37歲時，他前往投效駿河的大名今川義元。但今川義元嫌他形貌醜陋，沒有起用。九年後（公元1543年），他改投武田家。跟武田信玄見面後相談甚歡，有如當年苻堅遇見王猛一樣。山本勘助出仕後屢建奇功，第一年征討信濃時即攻下對方九座城池，俸祿增加到300貫。後來，他又獻計擊敗諏訪賴重，並且說服同僚重臣，讓武田得以將諏訪賴重的美麗女兒納爲側室。隔年她生下一男，就是武田家後來的接班人武田勝賴。

熟悉日本戰國史的讀者都知道，武田信玄跟越後國大名上杉謙信曾打過五場著名的「川中島之戰」，雙方互有勝負。但就在第四戰（公元1561年）時，山本勘助不幸戰死。他的陣亡，對武田家日後的爭霸之路，是一大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