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中專欄》賴清德憲法觀 酒足飯飽嫌菜不好

賴清德總統出席「國際獅子會300B6區年度感恩餐會」，發表「團結國家十講」中的第三講。（資料照，王惠慧攝)

總統賴清德在其《團結國家十講》第三講中公然表示，1946年制訂《中華民國憲法》時，「臺灣並未派人蔘與」，藉以質疑憲法在臺灣的正當性。民進黨相關人士後來替賴清德的圓謊與硬拗，更揭露綠營對憲法的誤解與輕蔑。對此，國民黨立刻提出反駁，指出當年確有18位臺灣人士參與制憲會議，並非如賴清德所言「未派人蔘與」。民進黨立法院黨團幹事長吳思瑤立即揶揄稱，這些代表「不過也僅是時任行政長官陳儀欽點的代表」。事實是這樣嗎？

民國34年10月25日臺灣光復，短短半年不到，就開始落實地方自治，啓動臺灣的民主選舉。二二八國家紀念館首任館長廖繼斌指出，臺灣省當時由公民普選出7078名鄉鎮區市民代表，再由這些代表及職業團體選出523名縣市議員組成17縣市議會。再經各縣市議會選出30名參議員組成臺灣省參議會。這30名省參議員再就各縣市議會、職業團體所推出的144名候選人中，投票選出17名國民大會代表（另一位以華僑身分出席），參加1946年11月15日在大陸南京開幕的制憲會議。這一套制度雖非全民普選，卻是一套符合當時政治現實、制度性嚴謹的間接民主機制，足以確保民意的代表性與制憲代表的合法性。

然而，面對鐵一般的史實，民進黨卻選擇進一步扭曲。臺獨學者李筱峰教授聲稱，這17名臺灣代表是「在最後一刻匆匆趕赴南京」，只是「撿戲尾」的角色，幾乎插不上嘴，如「喜宴最後一道菜纔到場的客人」，語帶譏諷、貶抑當年臺灣代表的歷史貢獻。更荒謬的是，總統府發言系統也持續附和此種說法，宣稱「當年代表非由普選產生，臺灣人民直到多次修憲後才成爲憲政主體」，暗示整部憲法從頭就欠缺臺灣正當性。

請問：若依此邏輯，美國1787年制憲時，不要說普選，連間接選舉都沒有，而僅僅是由各州自行任命。是否也可質疑美國憲法的正當性？美國目前有五十州，是否每個新加入的州都可以主張「未參與制憲」而拒絕適用聯邦憲法？東德人民並未參與西德當年在1949年《基本法》（即《憲法》）的制定，1990年德國統一後，原來的東德人是否也可以否認該憲法的正當性？

憲法在臺灣的落實，其實與臺灣人民有無參與制憲，根本沒有直接關係，而是取決於臺灣是否屬於中華民國政府所統治與管轄。臺灣光復後，不論先前臺灣人民是否有參與制憲，只要屬於中華民國那一天開始，中華民國憲法就開始在臺灣運作。憲法效力的關鍵，在於主權統治的行使與人民對法律秩序的接受與遵守，而非是否曾派代表參與制憲會議。中華民國政府遷臺以來，忠實行憲，更經歷七次重大修憲，不論其結果是否讓憲政體制變得更好，民進黨都是參與者，且依照憲法的民主選舉，從在野取得了執政，但卻開始嫌憲法有問題。這不就是酒足飯飽後開始挑三揀四、嫌菜不好的奧客嗎？

賴清德可以選擇重新制憲，讓臺灣人民成爲是臺灣新憲法的唯一制定者。如果做不到，就請尊重中華民國憲法。如今賴清德卻是一方面拿着中華民國的身分證、領着中華民國的薪水，對着中華民國憲法宣誓就職，另一方面卻持續唱衰憲法正當性，這樣的雙面人格與政治操作，是民主憲政的可恥、人格的崩解，是對國家與憲法的不忠與背叛。（作者爲孫文學校總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