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亞涉武統言論離臺 學者：管制仇恨言論有這兩難

陸配亞亞因言論涉及武統被要求離境，引發言論自由爭議。聯合報系資料照片／記者董子誠攝影

陸配亞亞因言論涉及武統被要求離境，引發言論自由爭議，臺灣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長、曾是大法官被提名人的劉靜怡過去曾發表文章「談言論自由：仇恨與恐懼能解決你的問題嗎？」文中提及：立法禁止或管制仇恨言論，會不會讓掌握管制權力的政府假管制仇恨言論之名，過度管制，把政府或主流社會不喜歡的言論，認定成應該受到管制的仇恨言論。

抖音網紅劉振亞涉於「亞亞在臺灣」頻道鼓吹「武統」言論，包含「臺灣永遠是中國的臺灣」、「也許明天早上醒來，寶島上已經插滿了五星紅旗」等，遭移民署認定有危害國家安全或社會安定之虞，廢止在臺依親許可、限期離境，3月25日亞亞在民團陪同下在內政部外開記者會，要求撤銷行政處分，原本拒絕離境卻在同日晚間至松山機場，與丈夫黃冠宏、3個小孩離別後，搭機離境前往大陸福州。

劉靜怡2017年間在法律扶助基金會官網法扶報報發表文章，「談言論自由：仇恨與恐懼能解決你的問題嗎？」，並於今年更新；文章指出因支持或認同不同價值、性別和族羣而引發的「仇恨言論」（hate speech）各種價值與主張對立日益嚴重，仇恨言論解決什麼問題，或許是人人應該面對反省的問題。

文章指出，美國法院對於仇恨言論，採取比歐洲法院寬容的態度，但仇恨言論長期以來就是爭議不斷的焦點，甚至進而引發暴力事件甚至恐怖攻擊，聯合國在2001年的言論自由特別報告表明，「仇恨言論雖然應該受到言論自由的保障...在民主的程序下，應該要合理、小心謹慎地管制仇恨言論，防止有人煽動仇視與歧視的行爲」

劉靜怡指出，在某些極端情況下，訴諸個人自主性的仇恨性言論自由權利，極可能會嚴重危害他人的基本尊嚴與權利，予以限制仇恨言論具有正當性，立法禁止或管制仇恨言論是最適的處理模式；但應考量政府會不會假管制仇恨言論之名，過度管制，把政府或主流社會不喜歡的言論，認定成應該受到管制的仇恨言論，倘若如此需考量司法權有無抵抗的能耐，以維護真正的言論自由。

文章中提到，美國知名的法理學家Martha C. Nussbaum曾經以「不可信賴的情緒」（unreliable emotions）來說明仇恨與羞辱的情緒反應，她認爲這些情緒反應凸顯「人類原始的權力支配關係」，無法當做社會成員彼此對待的行爲準則。

劉靜怡認爲，以「不可信賴的情緒」角度來看，仇恨言論或許正是這種原始權力支配關係的典型表現，「以仇恨言論當做對待其他社會成員的工具，充其量只是凸顯了凌駕於他人之上的權力控制慾望，既不道德，也不民主」，在欠缺道德與民主正當性的脈絡下，仇恨言論的始作俑者與傳播者，應自問仇恨與恐懼，除了滿足原始權力控制情緒之外，到底是解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