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能否協助死亡？臺大公衛研究：86％民衆支持自主善終

醫師能否協助死亡？臺大公衛研究：86％民衆支持自主善終。(示意圖，shutterstock／達志)

隨着人口老化、壽命延長，能否自主決定死亡議題受到關注。臺大公共衛生學院今日（24）公佈最新研究，調查我國民衆對「醫師協助死亡（PAD）」看法，超過8成民衆支持末期痛苦病患進行PAD，顯示民意趨於「自主善終」，社會應推動更多死亡議題討論。

臺大公共衛生學院今日（24）公佈最新研究，調查我國民衆對醫師協助死亡（PAD）看法，發現超過8成民衆支持末期痛苦病患進行PAD。（李念庭攝）

臺大公衛學院健康行爲與社區科學研究所教授陳端容說明，安樂死是由醫護人員執行，醫師協助死亡（PAD）則是醫師依法開立、提供致命藥物，由病患親自服用，也就是須建立在患者罹末期疾病、承受極大痛苦、預期壽命有限，且具備清楚決策能力，能「自主決定」的前提下執行。

臺灣2019年實行《病人自主權利法》，保障末期、重度昏迷或重度失智病人，得拒絕無效延命，擁有「自然死」權利。陳端容教授與臺大醫學院教授吳建昌等人，首次針對全國3992名成人，進行PAD支持度調查，涵蓋不同年齡、性別、宗教的一般民衆、醫事人員、照服員等特殊族羣。

研究設定3種情境，包括病人已末期且無法緩解痛苦（如癌症末期）、病人非末期但無法治癒且長期痛苦（如漸凍人）、嚴重認知障礙（如重度失智無法自理）。結果顯示，支持度最高的是第1種情境，高達86.2％；第2種情境支持度79.6％；第3種情境爲72.6％；超過半數、67.6％民衆支持3種情境都有權要求PAD。

陳端容分析，年輕人（20～39歲）、男性、無宗教信仰者、照服員支持度較高；醫事人員在各情境普遍不支持，推測與職業倫理、法律考量有關；教育程度較高者，則不支持嚴重認知障礙情境。

此外，研究對象中，知道《病主法》者僅37.3％，且對PAD較不支持，推測是因《病主法》保障特定族羣自然死權利，但不允許「加速死亡」；而對「預立醫療諮商（ACP）」準備度高者，對死亡、臨終議題較爲開放，傾向支持PAD、接受善終自主。

臺大醫院倫理中心主任蔡甫昌表示，國內一直有民衆呼籲安樂死立法，但醫界多持反對立場，畢竟醫療倫理上，醫師應是「救人」角色，且推動PAD、安樂死與目前《病主法》牴觸，也擔心產生「滑坡效應」，讓不需要使用者大量使用。

不過，陳端容說，要進行PAD、安樂死都設有層層關卡，PAD會經過反覆詢問，確保病人心智能力良好，透過充足法制規範，應不會有滑坡效應。以PAD、安樂死皆合法的荷蘭、比利時爲例，統計兩國所有死亡案例，荷蘭僅4％、比利時2％爲PAD及安樂死個案。

目前全世界醫師協助死亡合法化國家，僅限PAD國家包括瑞士、美國部分州、澳洲部分州、德國及紐西蘭；PAD及安樂死皆合法國家，包括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哥倫比亞、加拿大及西班牙。

臺大公衛學院行社所所長張書森表示，目前病主法推行6年，預立醫囑卻不到10萬人，仍有很大進步空間。目前臺灣刑法規定，醫師教唆或協助死亡都是犯罪，不過國際、民意趨勢，是以「自主權利」觀點面對死亡，未來如何讓醫療、法律、羣衆意見達到平衡，仍需更多資源投入，促進臨終照護，追求高品質死亡和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