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O四次未果,“賣身”騰訊是喜馬拉雅“註定”的命運?
騰訊(00700)終於登頂喜馬拉雅。
6月10日,騰訊音樂(TME/01698)在港交所發佈公告稱,公司與Ximalaya Inc.(喜馬拉雅控股)及其他訂約方就其擬議收購喜馬拉雅訂立併購協議。騰訊音樂擬以12.6億美元現金及不超過騰訊音樂總股數5.1986%的A類普通股作爲對價,全資收購喜馬拉雅。交易完成後,喜馬拉雅將成爲騰訊音樂的全資附屬公司,但需滿足監管審批等交割條件。
消息公佈後,騰訊音樂美股盤前一度漲超7%,港股當日收漲2.43%。
拿下喜馬拉雅之後,騰訊音樂補強了自己在非音樂音頻(如有聲書、播客)的佈局,同時增加了3億月活用戶。而對於四次嘗試衝擊IPO(首次公開募股)的喜馬拉雅來說,這是個無奈而又不多的選擇。
IPO四次未果
早在2021年5月,喜馬拉雅向美國SEC(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IPO申請,計劃在紐交所上市。受彼時環境影響,多家中國公司撤回美股IPO申請。
當年9月,急於上市的喜馬拉雅轉戰港股,向港交所提交IPO申請。然而同樣受制於大環境,彼時的港股市場流動性低迷,港股整體表現疲軟,投資者對當時大幅虧損的喜馬拉雅興趣不足,喜馬拉雅IPO再次流產。
隨後的2022年3月,喜馬拉雅更新港股招股書,繼續衝刺港股市場,但招股書未能在6個月內通過聆訊,自動失效。是次失效,主因在於喜馬拉雅彼時營收增速放緩,付費用戶增長停滯,投資者對其長期競爭力擔憂加劇。
2024年4月,喜馬拉雅進行了最後一次IPO嘗試,再次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書,強調2023年首次實現盈利(淨利潤2.24億元)。但喜馬拉雅的首次盈利含金量並不高——並非業務的自然增長,而是主要得益於大幅裁員(削減40%員工)和削減營銷費用(2021-2023年營銷費用減少5.6億元)。此外,字節跳動旗下番茄暢聽等對手通過免費模式搶佔市場,喜馬拉雅受到極大衝擊,進一步增加了投資者對其長期競爭力的擔憂。
對於一直努力的喜馬拉雅來說,其IPO頗有些“生不逢時”的味道。當然,更深次的問題是,喜馬拉雅自身的盈利模式單一:過度依賴訂閱和廣告,但付費率低(付費率僅5.3%)且廣告收入增長乏力。
賣身騰訊
在本次收購之前,騰訊已經通過直接持股(5.33%)和控股子公司閱文集團(00772,持股3.05%)合計控制喜馬拉雅8.38%的股份。這一持股比例是創始人餘建軍(13.53%)和摯信資本(9.94%)之外的第三大股東。
早在2021年,喜馬拉雅赴美第一次衝刺IPO時,多家媒體就爆出騰訊音樂計劃以27億美元估值收購喜馬拉雅,並已展開盡職調查。隨後在2022年,騰訊音樂與喜馬拉雅達成戰略合作,雙方在內容版權、生態聯動等方面展開合作:騰訊音樂向喜馬拉雅提供音樂版權資源,豐富其音頻內容;喜馬拉雅的播客、有聲書等內容入駐騰訊音樂旗下平臺(如QQ音樂、酷狗音樂)。
在資本和業務層面的捆綁之外,騰訊最大的“殺手鐗”是閱文集團。騰訊音樂發佈收購公告後,閱文集團股價放量大漲5.62%,可見投資者對這次交易的態度。閱文集團與喜馬拉雅在內容IP開發(如有聲書改編)上有長期合作,可謂是掌握了喜馬拉雅所依賴的上游資源。對喜馬拉雅來說,版權是投資者的核心關切之一;但如果喜馬拉雅的投資者變成了騰訊,這個擔憂反而成了優勢。
這也意味着,喜馬拉雅只有賣給騰訊纔是最合理的選擇。
從公開報道看,喜馬拉雅最後一輪融資在2021年4月,當時投後估值摺合人民幣超過300億元;如今4年後,估值縮水約三分之一。
喜馬拉雅聯合創始人陳小雨、餘建軍在騰訊音樂收購消息公開後發佈的全員內部信中表示:“這次併購,並非偶然發生,它源於公司對正在發生的行業和技術深刻變革的迴應。”但有公開報道顯示,餘建軍在後續內部溝通會中落淚,強調此次合作是“主動選擇而非被動妥協”。
對騰訊音樂來說,此次收購是其從“音樂服務商”向“綜合音頻生態”轉型的關鍵一步,但協議雖簽署,後續面臨挑戰仍多。比如反壟斷審查風險——騰訊音樂已佔據中國在線音樂市場70%份額,喜馬拉雅在長音頻市場份額超60%。但更重要的挑戰是,騰訊音樂如何改變喜馬拉雅當下盈利模式單一的致命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