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看世界》小馬可仕改變國家方向原因複雜（成漢平）

菲律賓總統小馬可仕上任僅僅半年不到的時間，中菲在南海問題上的分歧便不斷顯現，近期更打出臺灣牌，挑戰中國紅線。（中新社）

2016年7月12日，事關中菲關係未來走向的南海非法仲裁案出爐。此時，杜特蒂頂着巨大的壓力走馬上任。就在外界普遍認爲，非法仲裁案將會成爲杜特蒂頭上的「緊箍咒」，嚴重製約中菲關係的發展之際，杜特蒂卻作出了完全不一樣的選擇：他在3年內5次訪華，任期內與中方高層領導於不同場合見面更是多達十餘次，爲中菲關係史上罕見。

杜特蒂通過與中國的務實合作大大改善了中菲關係，推動了地區安全與穩定，促進了南海的穩定。2018年11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時隔13年再次對菲律賓進行國事訪問，並與菲方建立「全面戰略合作關係」。現如今，卸任後的杜特蒂被送到了海牙受審，而中菲關係則跌到了低谷。小馬可仕政府不僅在南海問題上不斷升級對中方挑釁，導致南海局勢高度緊張，而且還毫無底線地打出了「臺灣牌」，企圖在臺灣問題上突破中方「紅線」。

去年11月菲方出臺所謂《海洋區域法》和《羣島海道法》兩部國內法案，妄圖以國內立法形式固化「南海仲裁案」非法「裁決」。毫無疑問，中菲關係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十字路口！對此，國內一些自媒體和部分學者通常都對小馬可仕口誅筆伐，認爲正是他憑藉着自己的一己之力逆轉了菲中關係，並認爲這是領導人的個人因素決定了其內政外交的典型代表。但這樣的說法並不全面，因爲這幾乎完全忽略了他身後的域內外因素。

2023年初，小馬可仕在就任菲律賓總統僅僅半年之後踏上訪華之旅，這在當時被稱爲「新年第一訪」，在外交上通常會被寄予厚望。它表明小馬可仕政府極有可能會繼續推進上一屆政府採取的「與鄰爲善」的外交政策，至少這個舉動已經釋放出了這樣的明確信號。原因有三，一是小馬上臺離不開杜特蒂家族的力挺，兩大家族抱團競選，分獲總統與副總統職位，因而，在新政府的外交政策選擇上應大致相當，前後連貫。

二是相較於艾奎諾三世時的「與鄰爲壑」，杜特蒂政府時期選擇了與鄰爲善的做法給菲律賓帶來了許多的實惠，尤其是菲方在經貿、基建等領域有了更多的獲得感。三是小馬可仕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見過毛澤東主席的外國元首，對中國是存有好感的，儘管那年他只有16歲，否則也不會在新年的第一訪選擇中國。

然而，僅僅半年不到的時間，中菲在南海問題上的分歧便不斷顯現，隨後菲方開始改變其在南海的舉動。先是拒不承認杜特蒂時期與中方口頭達成的有關爲坐灘的「馬德雷山號」提供後勤補給的協定，改爲公開炒作、挑釁、反咬一口等一系列新手段，企圖誘使中方率先動武開火。隨後，又將從日本購買的9701號船在仙賓礁進行新的坐灘，妄圖搶佔更多的無人島礁。

2025年上半年，菲方又組織強登鐵線礁，並企圖在黃巖島對中方直升機碰瓷。但在強大的中國海上實力面前，菲方的這些小伎倆無一不敗下陣來。於是，幾乎陷入絕望的小馬可仕政府想到了最後的所謂「殺手鐗」，那就是踩中國的「紅線」。繼通過媒體及智庫聲稱「有可能改變與臺交往性質」的試探之後，菲方接待了臺灣所謂「外事部門」負責人，終於邁出了極其危險的一步！

如果僅僅認爲是小馬可仕一個人改變了對華關係，那麼很顯然這種說法有失偏頗。從上述歷程來看，小馬可仕從一開始似乎是無意逆轉中菲關係的。那麼，到底什麼纔是背後的真正原因呢？

首先是域外勢力。美國通過威脅凍結馬可仕家族在海外的資產（包括其母親伊美黛在美國的資產）和凍結其家族在美國的銀行帳戶，要挾小馬可仕必須配合美國南海戰略，不斷挑釁中國，否則，可能對其不利。根據媒體的披露，早在疫情期間，美國的情報機構便加大了對菲滲透的力度，意在爲後杜特蒂時代提前進行佈局和謀劃。

除了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等國自小馬上臺以來也更大膽地介入中菲南海之爭。標誌性事件便是菲日簽訂所謂的《互惠進入協定》。根據該協定，日本自衛隊被允許在菲律賓境內進行部署駐紮，而菲方則獲得日本以低息貸款提供的巡邏艇、無人機等裝備，大規模擴充了海上力量，以與中國在南海對抗。於是，挑釁中國，菲方貌似得到了「豐厚的回報」；而對於菲方的挑釁舉動，中國方面並未有任何「果斷的行動」，菲方未有明顯的損失。在所謂「得失比」上，菲方自認爲是划算的。

其次，域外勢力對菲國內各階層的滲透遠超外界想像。如菲律賓軍方高層多接受過美國的軍事訓練，使用的也是美國的裝備，他們長期受美國的情報左右與影響，他們之中一些強硬派向來主張通過在南海對抗中國維護本國國家利益，與域外大國進行戰略利益深度捆綁。而美國又急於在與中國的關稅談判中逼迫中方讓步，那就頻頻打出「南海牌」和「臺海牌」，如美國參議院軍事委員會主席羅傑•維克參議員此前抵臺竄訪以及菲方不斷升級南海挑釁都是在這一背景下發生的。

這就意味着在一個大國博弈的新時代，作爲棋子的小馬可仕政府在未來還會有更危險的舉動。也意味着在菲律賓的期中選舉之後，小馬調整內外政策的預想失去了空間和可能。

（作者爲南京大學中國南海研究協同創新中心高級研究員、江蘇省東南亞研究會會長、教授）

（本文來源《海外看世界》，授權中時新聞網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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