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稅戰對中日臺出口 影響各異

（圖／路透）

川普關稅政策的反覆及延宕，創造太大的不確定性。日本上週公佈出口數據，顯示已連續兩個月貿易逆差，可能因此導致經濟衰退。繼今年3月川普對鋼和鋁全面實施25％關稅後，4月起川普再對進口車加徵25％關稅，並對所有其他自日本進口產品課徵10％關稅。這些關稅對日本的出口影響甚大，且因沒有對其他地區出口或民間消費的增加，日本整體出口及經濟成長因此受傷較深。

相對地，中國大陸及臺灣，則與日本有不同表現。中國雖然對美國出口大幅減少，但因對其他地區出口成長，因此有所彌補。臺灣在種種原因下，幾個月來對美國出口反而大增，甚至因此在今年5月創下有史以來最強的出口紀錄。當然這些結果都只是暫時情況，需至少等待今年7、8月對等關稅稅率出爐後，才能對下一步發展進行評估，但已有一些發展方向值得琢磨。

首先是臺灣今年5月出口517.4億美元，創下首度超過500億美元的紀錄；不但連續第19個月正成長，年成長率38.6％更是過去15年來最高。臺灣今年出口的亮麗表現，源於趕在7月對等關稅定案前提前出貨，也源於AI熱絡需求，及全球供應鏈重組等因素。未來AI商機的持續，及供應鏈重組過程中臺灣企業的優勢，將是出口成長最大的動力。

但是，繼臺灣對美國4月份出口29.5％的年成長後，5月份出口年成長率更達87.4％。美國已超越中國及香港，成爲臺灣第一大出口市場，出口比重佔臺灣總出口的30％。對美國出口比重過高，將使臺灣與美國進行關稅談判時籌碼較少，且新臺幣相對美元升值，以及美國對臺灣對等關稅開始實施後，都會造成對臺灣整體出口及經濟較大的動盪。

其次是中國。美中首輪貿易談判於6月9日在倫敦進行，仍在協商中。5月12日，美中協議關稅戰休兵90天，但美國對中國145％的關稅卻曾在4月及5月中之前短暫實施，4月以來的美中雙邊貿易受到重大影響。今年4月份中國對美國出口年減21％，6月9日公佈的中國海關數據，顯示中國5月份對美國出口年減率擴大爲34％；對美國貿易順差也因此下降至180億美元，年減幅度達41.6％。

但是，中國對其他地區出口的增加，卻彌補了對美國出口的減少，因此中國對全球出口的成長，以美元計算仍維持4.8％的年增率，2025全年出口成長率估計爲6％。其中對最大出口地區東協維持年增率14.8％的強勁成長，對第二大出口地區的歐盟，亦維持年增率12％的成長，對非洲更有33％出口成長。

今年1至4月，中國貿易順差爲4791億美元，較去年同期成長40.3％，5月貿易順差1032億美元，年增率亦有25％，風險分散效果顯然奏效。

對照川普1.0之後，中國在2018至2024年間，雖對美國貿易順差自4200億美元下降至2950億美元，但對其他地區出口大幅增加，因此6年間對全球貿易順差自3520億美元增加至1兆美元。此次關稅戰2.0，中國對其他地區的出口增加能彌補多少對美國出口的減少，仍待觀察；但因此次有對等關稅的存在，形勢將更爲嚴峻。

另一個值得關注的是中國物價的持續下跌。5月份消費者物價指數年減率雖僅爲0.1％，但生產者物價指數卻連續32個月下滑，且創22個月來下降幅度最大的3.3％。這也可能是中國廠商對美國及其他地區的出口競爭所造成的降價結果；但物價若持續下跌，卻將對經濟造成另一重的傷害。（作者爲國立臺灣大學財務金融系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