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a從蘋果挖走4個大佬,卻被OpenAI前CTO團隊給拒了
7月30日消息,一場旗艦AI模型的意外失利,將Meta的AI戰略推向了懸崖邊緣,也由此觸發了CEO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近乎瘋狂的反擊——既然自研的道路暫時受挫,那就用重金開啓一場席捲硅谷的“人才戰爭”。
這場戰爭的戰果充滿了矛盾:一方面,Meta的“銀彈”攻勢在一個月內就從蘋果公司挖來了四名核心研究員,讓後者的AI團隊根基動搖;但另一方面,其投向明星初創公司Thinking Machines Lab的、總價超十億美元的橄欖枝,卻無一被接納。
然而,正是這場交織着產品挫敗與招募狂熱的混亂戰事,反而讓資本市場看到了Meta不計代價的決心。在其穩固的核心廣告業務支撐下,投資者似乎願意繼續爲扎克伯格的這場豪賭提供彈藥。
蘋果成“重災區”:一場精準的“挖角”行動
據知情人士透露,蘋果的關鍵多模態AI研究員張博文(Bowen Zhang)已於上週五離職,並加入了Meta新成立的超級智能實驗室。這是Meta在過去一個月裡從蘋果挖來的第四位AI研究員。張博文曾是蘋果基礎模型團隊(AFM)的成員,該團隊負責構建蘋果AI平臺背後的核心技術。
此前,Meta已通過一份價值超過2億美元的薪酬包,成功吸引了蘋果AFM團隊的負責人龐若鳴。此外,來自該團隊的兩位研究員湯姆·岡特(Tom Gunter)和馬克·李(Mark Lee)也在最近加入了Meta。
這些人事變動讓蘋果的基礎模型團隊陷入了動盪。龐若鳴曾是團隊研究方向與技術路線圖的核心制定者,而如今,AFM團隊的多名成員表示,團隊的未來變得不甚明朗。知情人士透露,越來越多的工程師正在積極尋找其他工作機會。
而蘋果自身的公司政策,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其AI團隊在與對手的競爭中處於不利地位。長期以來,蘋果出於對隱私的保護,傾向於將AI任務處理留在設備端,而非雲端。然而,這種策略限制了其AI的能力,因爲手機的算力遠無法與大型數據中心匹敵。
爲了應對Meta及其他公司的“挖角”,蘋果目前正在小幅提高AFM團隊成員的薪資,試圖挽留關鍵人才。但知情人士稱,與行業競爭對手的薪酬水平相比,蘋果的薪資仍顯得相形見絀。
目前,蘋果的AFM團隊由陳志鋒領導,並向蘋果AI研究部門主管達芙妮·盧昂(Daphne Luong)彙報,而後者則直接向蘋果AI高級副總裁約翰·詹納德里亞(John Giannandrea)彙報工作。
重金砸嚮明星初創公司TML未果
除了從傳統科技巨頭挖角,Meta還將目光投向了AI領域的明星初創公司。在成功吸引了OpenAI的幾位頂尖研究員之後,扎克伯格似乎已將下一個目標鎖定爲由OpenAI前首席技術官米拉·穆拉蒂(Mira Murati)創辦的AI初創公司——Thinking Machines Lab(TML)。
據知情人士透露,Meta已經接觸了超過12名TML的員工,並向其中一些人提供了極其豐厚的薪酬包。其中一份多年期合同的總報價甚至超過了10億美元;其他報價則在2億到5億美元之間。據多位知情人士確認,部分員工僅第一年就有望賺取5000萬到1億美元。但截至目前,TML尚未有任何員工接受這些報價。
對此,Meta公關總監安迪·斯通(Andy Stone)在給《連線》雜誌的一份聲明中提出異議,他表示:“……說到底,這一切不禁讓人想問,是誰在傳播這種說法,其目的又是什麼。”
至於Meta爲何未能成功吸引TML的頂尖人才,業內普遍有幾種猜測:
首先,對於新成立的超級智能實驗室的領導層,外界存有疑慮。該實驗室由Scale AI聯合創始人汪韜與前GitHub CEO納特·弗裡德曼共同領導,但有知情人士透露,部分人才對汪韜相對有限的經驗及其領導風格持保留態度。
其次,許多研究員對Meta的產品方向並不感興趣。儘管薪酬可觀,但爲Reels和Facebook等平臺開發AI產品,其吸引力顯然乏善可陳。相比之下,在OpenAI和Anthropic等公司,他們能參與構建“造福全人類”的通用人工智能(AGI)等更宏大的目標。
第三,TML本身並不缺錢。這家成立僅一年的公司,在最新一輪融資中創下了史上最大規模的種子輪融資記錄,估值已達120億美元,員工們不必在理想與現實間做出艱難抉擇。
最後,當被問及對Meta超級智能實驗室的前景時,行業內的反應涇渭分明,很少有人給出“爲時過早”這類中立的答案。雖然人們常說“品味是買不到的”,但這似乎正是扎克伯格一貫的做事風格。如今,Meta已爲這個新團隊投入了數十億美元,壓力也與日俱增,能否將這次聲勢浩大的招聘行動,轉化爲一個真正成功的實驗室,仍然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Llama 4路線之爭:戰略跟進卻令市場失望
多年來,Meta憑藉借鑑競爭對手的創新技術來增強自身實力。然而,其在2025年的一項關鍵AI戰略調整卻遭遇了挫折。當時,受DeepSeek在混合專家(MoE)模型上取得成功的啓發,Meta倉促地將其Llama 4模型轉向了相似的技術路線,試圖藉此與OpenAI展開競爭,但此舉最終未能獲得開發者青睞。
這一系列的挫敗,最終導致扎克伯格決定投入數十億美元,對公司AI部門進行大規模重組,並重新審視公司的整體AI戰略。
Meta的AI擴張起步於今年6月,當時公司向Scale AI投資143億美元,並邀請其CEO汪韜及其他核心成員加入Meta,負責建立“超級智能實驗室”。在此期間,Meta曾試圖收購AI初創公司Safe Superintelligence,但遭到了其聯合創始人伊爾亞·蘇茨克維(Ilya Sutskever)的拒絕。儘管如此,Meta還是成功從OpenAI、蘋果和谷歌等競爭對手處挖走了多名頂尖AI人才,並將ChatGPT共同創作者趙晟佳任命爲新實驗室的首席科學家。
目前,Meta高層及超級智能實驗室的新任領導正在質疑公司現有的開源AI戰略。一些高管甚至考慮是否跳過原定的Llama 4“巨獸”版本的發佈,轉而開發一個更強大的專有AI模型。
針對外界對其開源戰略動搖的猜測,Meta發言人迴應稱,公司在開源AI方面的立場並沒有改變:“我們計劃繼續發佈領先的開源模型。我們過去並未發佈所有研發成果,未來也將繼續在開源和封閉模型之間保持平衡。”
資本的耐心:核心業務強勁,市場看好AI長線投資
儘管Meta在AI領域面臨諸多挑戰,其核心的在線廣告業務依然保持強勁,這爲其豪賭提供了堅實的基本盤,也讓投資者得以保持信心。隨着AI領域的競爭愈發激烈,投資者期待Meta近期的AI投資和人才招聘能夠在未來帶來回報。
扎克伯格在7月時曾表示,公司計劃投入“數千億美元”用於建設支持尖端AI項目所需的計算基礎設施。這一聲明被市場解讀爲其對Meta未來收入增長軌跡的強烈信心。美國銀行的分析師指出,扎克伯格的言論也是在向AI領域的人才發出信號,表明“Meta正在成爲AI創新的重要陣地。”
在即將於週三發佈的財報中,預計扎克伯格需要向投資者詳細闡述其AI人才招聘與戰略轉型的必要性,並證明其鉅額投入能夠換來相應的回報,以支撐公司市值的進一步增長。
與此同時,根據LSEG的預測,Meta第二季度的營收增長可能降至15%,低於去年同期的22%,這若成真,將是自2023年初以來最慢的增速。儘管Meta大規模的AI人才招聘可能不會導致其上調2025年總開支預期(預計在1130億到1180億美元之間),但Cantor的分析師認爲,這筆投資仍會增加公司的支出壓力。
目前,Meta與其他科技巨頭在AI領域的人才爭奪,被認爲類似於2017年自動駕駛汽車熱潮時的局面。當時,谷歌、Uber等公司爲爭奪頂尖的自動駕駛技術人才,紛紛提出高薪誘惑。交易追蹤公司Crunchbase的首席產品官梅赫·高塔姆(Megh Gautam)表示:“這場競爭仍然像是一個贏家通吃的市場,因此你必須全力以赴,爭取最好的機會。”
Harding Loevner的分析師兼投資組合經理烏代·切魯夫(Uday Cheruvu)則指出,相較於幾年前公司大力推動元宇宙戰略時市場的疑慮,投資者對於Meta如今在AI上的開支和戰略調整更爲接受。
“現在不僅僅是Meta,所有公司都在做AI,因此大家的熱情比以往更高。”切魯夫總結道。(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