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容貌焦慮】騷夏／白髮以及其他

▋白髮不染是這麼嚴重的事嗎？

「你的白頭髮要不要處理一下？」姑母暗示我，她已經說了很多遍了，爲什麼都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行過中年，被人叨唸的機會已經不多，除非是遇到更大的長輩，而我依舊維持一貫的打哈哈……「這個嘛，我染頭髮頭皮會過敏啦。」

「是嗎？」姑母皺眉。

我的確在說謊，二十、三十歲時我的頭髮，長年維持整頭的栗色或金色，我家有少年白的遺傳，所以我繼承我的家族傳統，年紀輕輕就習慣染髮，白了或顏色不均勻就自己補染，像是補妝，或像出門要穿好衣服一樣。

我對長輩的搪塞之言，很快就在家族羣組傳開了，家人開始推薦哪些牌子是自己用了不會刺激的染劑，不久我還接到父親大人關切的電話：「因爲白頭髮看起來很老！畢竟你也才四十多歲……」我心頭一驚，白髮不染是這麼嚴重的事嗎？我怎麼聯想到：應是家裡長輩對容貌的焦慮發作在我身上？

而我並非不會容貌焦慮的人，疫情時代開始戴口罩的習慣我沿用至今，因爲讓我常覺安心，省得遮瑕化妝除了加快出門時間，口罩主要還可以遮住我不懷好意的笑，或是垮掉的臉，喜怒不形於色這件事，確實可省去很多人際上的麻煩。

▋人到中年，開始有餘裕做自己

臉可以戴口罩，頭髮當然可以戴帽子，但是帽子是存在感很大嚴重影響穿搭的配件，爲此要全身再想一遍怎麼穿，就已經覺得累了，這樣說來，染髮的確是一個方便法門，那麼我爲什麼不繼續染髮了呢？

一開始是我的髮型設計師，在她那邊剪頭髮已經超過十年，有一天她慎重向我宣佈：她的工作室將不提供染髮服務。「那不就會少賺很多？」畢竟髮型沙龍染髮的費用不便宜。

設計師給我一個很任性的理由，就是「做這件事沒有熱情」、「不想再做這件事了」。

聽完只覺得這超酷，就算這不是真正的理由，我覺得也可以說服我。或許是我們的年齡相仿，現正經歷成熟中年，開始有餘裕去拒絕自己不喜歡的事，就要儘量去做。

關於我的白髮，染來染去最後不想自己染，終究不過是一個「懶」字。而現在，連幫我染髮的人都不幫我染了，這是不是意味上天要跟我說些什麼？

我和白髮相處的秘訣是常常修剪，短髮就不怕白髮明顯。當然我也想保留我的任性，突然一時興起，想要來去染一下也是很好的，到時候，我會和我姑母說：頭皮過敏自己就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