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關稅」因法院攻防更混亂 MAGA經濟3支柱歪1根

美國聯邦國際貿易法院28日的裁決加重川普政府「史詩級」關稅政策不確定色彩，恐致川普整套經濟政策崩壞。圖爲川普23日在白宮談話神情。（資料照／美聯社）

美國總統川普4月2日向全球貿易伙伴施加對等關稅，此前還針對中國芬太尼問題、加拿大與墨西哥非法移民與毒品問題課徵關稅，掀起貿易海嘯。美國聯邦國貿法庭28日裁定川普越權，90天暫緩期的10%基礎關稅也應停徵，白宮稱會上訴。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29日分析，這項裁決恐重挫川普經濟施政三大支柱之一，讓關稅政策與全盤經濟政策陷入混亂。

川普經濟施政三大支柱爲關稅、削減政府開支、減稅。美國聯邦國際貿易法院（U.S. Court of International Trade）28日做出上述裁定，讓川普經濟「三腳凳」缺了一條腿。3名法官認爲川普政府有其他不完整仍可用的關稅手段，白宮計劃必要時上訴至聯邦最高法院。

現階段看來川普政府不會因這項裁決改變方向，至少白宮內外盟友均稱川普可能加強貿易戰力道。一名官員表示「到目前我們未在任何其他議題讓步」，裁決只是陪襯。CNN分析，這項裁決顯示川普「史詩級」關稅政策受到質疑，政策充滿不確定因素恐讓川普整套經濟政策規劃崩壞。

川普以對等關稅逼迫大批貿易伙伴急於找華府談判，只要達成協議，理論上能爲更多美國商品增闢國際市場，嘉惠美國製造業、農林漁牧生產者。白宮官員憂心上述裁決可能影響正在進行的貿易談判，包括至少2項預計最快本週會宣佈達成的協議。官員28日晚間火速聯繫談判對造，強調華府認爲情況未變，應保持談判進度。但貿易伙伴可能想先評估情勢再談。

一名參與美方談判的外交官說：「他們不願失去這股氣勢，但大夥兒顯然沒想過稍加暫停以釐清裁決到底有何意義。」一名曾任聯邦政府高官的人士直言，上述裁決「在最糟的時間點對整體戰略敲破一個洞」。

許多主流經濟學家與分析師直指川普所謂「再造黃金富強」計劃有漏洞，川普政府缺乏實現目標所需的紀律、權威與政治支持力。貿易政策反覆、政府效率部惹出一堆法律糾紛、《大而美法案》引發黨內僵局，皆是證明。

28日退出川普政府的馬斯克（Elon Musk）本週批評《大而美法案》令國債大增，也破壞了他爲削減政府開支所做的努力。國會共和黨部分人士也可能不繼續支持川普減稅政策。這項近4兆美元的法案令許多人非常不安，其中削減醫療補助多達1兆美元格外不受好評。

顧問業者Truist Advisory Services首席市場策略師勒納（Keith Lerner）認爲，28日的裁決確實引發大衆對於川普政府如何在國會推動稅收法案的質疑。白宮國家經濟會議（NEC）主席哈塞特（Kevin Hassett）28日向福斯商業新聞臺表示，政府打贏上訴極具信心，此刻不尋求替代方案，如有必要「還有3到4種方法能用」，「方法不盡相同，可能需要幾個月方能上路，並搭配此前獲准使用的措施」。

川普政府規避法律審查就能徵收關稅的其他可能途徑包括《貿易擴張法》第232條，此條款未受國貿法院上述裁決影響，川普已據此徵收鋼鐵、鋁、汽車及其零件的25%關稅，他還放話會用同一條徵收木材、藥品、半導體關稅。

其他選項包括《貿易擴張法》第122條、第301條，政策效率遠低於川普28日遭法院裁定越權的緊急權力。高盛首席美國政治經濟學家菲力普斯（Alec Phillips）說，第122條能讓川普輕鬆快速取代10%基礎關稅，但實施期最長150天；第301條允許總統調查貿易伙伴得出結果後徵收關稅，但需要一些時日。

荷蘭國際集團（ING）高級經濟學家費希納（Inga Fechner）表示，貿易局勢緊繃除了因爲美國想消除貿易逆差，還有政府尋求增加收入，28日的裁決或將焦點轉向依其他法規與法案徵收的關稅，如第232、第301條，「這些法規要求更廣泛調查，但最終允許總統單方面行動」。

90天緩衝期只剩1個多月，華府僅與英國、中國達成框架協議。投資銀行傑富瑞（Jefferies）永續暨轉型策略部門主管沙哈（Aniket Shah）說，「華府與多國雙邊談判停滯原因之一在於，貿易伙伴可能已料到此一結果，接下來貿易伙伴會把談判視爲需由法院解決的問題？或就貿易政策重新與華府接觸？」

川普受挫恐爲暫時現象，國貿法院28日裁決未能替企業界投注任何確定因素，何況白宮還要上訴。耶魯大學預算實驗室（Budget Lab）學者特德斯基（Ernie Tedeschi）認爲，這項裁決至少加劇了業界與消費者早已面臨的不確定因素，「就算對等關稅全撤，政府可能動用其他權力提高關稅，結果是拉高或降低都更加不確定」。

川普政府貿易政策至今唯一不變的是總統讓貿易伙伴忙着接招的能耐。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非常駐資深研究員霍夫鮑爾（Gary Clyde Hufbauer）說︰「整場風波還沒完，就像『打地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