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28歲的遇羅克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死因至今仍是個謎

遇羅克的人生可謂高開低走,充滿了波折和苦難,他生於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一位學識淵博的高級工程師,而母親則是一位精明能幹的商人。在10歲之前,他一直過着優渥、體面的生活,從來沒有爲衣食住行發過愁。

然而,誰都沒想到的是,就在50年代中期,遇父突然受到一場政治風波的牽連,被錯誤劃分爲“右派分子”,隨即遭到猛烈的批鬥和打擊;遇母對此很是不滿,於是便挺身而出爲遇父辯護,結果她也很快被劃分爲“右派”,不僅工商聯委員的職務被撤銷,就連家產也盡數被抄沒。

此次變故深刻影響了遇羅克的人生,他在一夜之間,從一個高門大戶的公子哥淪落爲整個無產階級的“死敵”,漸漸地,他開始被親朋好友孤立,每次他去上學,同學們都故意躲着他,不和他玩耍、說話,老師也一直對他翻白眼,對他愛搭不理。1960年、1962年,他兩次報名參加高考,均取得了極爲優異的成績,但卻沒有大學敢錄取他,無奈之下,他只能放棄繼續求學,轉而到大興某農場“插隊”當知青。

1963年,遇羅克開始提筆搞創作,一口氣寫了十幾篇詩歌、散文,但報社、雜誌社礙於他的身份,根本不敢發表他的作品,於是便委婉拒絕他的投稿。1964年,他終於被特許返回北京市區,不久後被分配到某機械廠當學徒工。動盪爆發後,遇羅克因爲出身問題再度遭到針對,不斷被揪出來批鬥、抨擊,有一次他甚至被當衆打得鼻青臉腫,但他卻並未因此屈服,更沒有承認居心叵測者強加給他的莫須有罪名。

1967年初,遇羅克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寫出了一篇極具爭議的文章《出身論》,其中言辭激烈的批駁了當時流行的“血統論”、“成分輪”,同時呼籲大家要實事求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能平白無故“扣帽子”,更不能肆無忌憚的搞迫害。

這一觀點受到了很多幹部和羣衆的支持,有些人甚至開始同情、憐憫遇羅克,打算寫信給黨中央爲他求情。但誰料就在此時,中央高幹戚本禹突然站出來反對《出身論》,直言遇羅克是妖言惑衆、誤導大衆。此舉再度將遇羅克推上了風口浪尖,他緊接着又受到了羣衆的質疑和責問,這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幾乎讓他崩潰。

1968年初的某一天,遇羅克在供銷社買了幾斤麪粉,正準備回家,結果卻突然被幾個人按倒在地,抓進了監獄。遇羅克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過去的半年時間裡沒有發表任何爭議性言論,更沒有參加過什麼陰謀活動,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抓,於是便向看守他的獄警詢問理由,可獄警支支吾吾地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這讓遇羅克愈發覺得不對勁,他擔心自己會出什麼意外,索性便寫了一封求救信給黨中央,結果卻並未收到任何回覆。

1970年,遇羅克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被拉到工體進行公審,他對此始料未及,連聲高呼冤枉。可法官根本不聽他叫冤,直接判處他死刑立即執行,早已等候多時的法警馬上將遇羅克押到一處空地上,當衆槍決,這一年他僅僅才二十八歲。

1976年4月,北京的學生、工人在天安門舉行了一次聲勢浩大的集會,大家高喊着遇羅克的名字,要求黨中央重審此案,爲遇羅克平反、恢復名譽。然而某些居心叵測者擔心給遇羅克翻案會影響自己的地位和前途,索性便組織一些社會閒散人員,用暴力驅散了集會的羣衆。

動盪結束後,遇羅克的母親和妹妹開始四處奔走爲遇羅克喊冤,北京有幾家尚存良知的媒體也一再發布有關遇羅克的報道,想要藉助輿論幫他一把。最終,在大家一再努力下,此案被髮還北京市一中院重審,法官們在複覈了遇羅克的卷宗後,確認他根本沒有犯任何罪行,於是便宣判他無罪。隨後,遇羅克的母親和妹妹前往相關機構領回了遇羅克的骨灰和遺物,並將其安葬在京郊一處山清水秀的陵園中,顛沛了半生的遇羅克終於迎來了安息。

至於導致遇羅克慘死的主要推手戚本禹,他在1968年被隔離審查,1983年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八年,刑滿出獄後他轉往上海定居,一直過着低調、普通的生活,2016年他因病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