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論壇社》川普解構了政治二元論（水秉和）

川普的獨斷專行，行動似乎不經過大腦的騷操作，其顛覆能力很可能解構了西方政治學中近百年來佔據主導地位的民主與專制的二元論，雖然對美國不利，可是對中國甚至對全人類可能是正面的。（圖／美聯社）

大陸網民很早就替川普取了個名字，稱他川建國，意思是他爲中國的建設作出了貢獻。西方的一些媒體也遙相呼應，尤其是在關稅戰開打之後，《紐約客》、《紐約時報》、英國的《衛報》等等媒體的評論家，把「使美國再次偉大」改爲「使中國再次偉大」。他們似乎已經認定，川普的關稅戰反而會幫助中國。看到川普，未經加州州長同意，居然調遣國民警衛隊和海軍陸戰隊到洛城鎮壓示威羣衆，國內反對浪潮掀起，不得不說，他的偉大復興計劃真的未必發生在美國。

矛盾的是，他的獨斷專行，行動似乎不經過大腦的騷操作，雖然對美國不利，可是對中國甚至對全人類可能是正面的。按照當前的大趨勢看來，他的顛覆能力很可能解構了西方政治學中近百年來佔據主導地位的民主與專制的二元論。

什麼是二元論？我們不妨拿拜登作例子，因爲他是政治二元論的堅定支持者。他無數次地提到，他的使命就是高舉民主的旗幟，聯合同爲民主制的國家，跟專制政權進行抗爭和競爭。民主與專制，在他的思想架構裡，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政治制度，在東邊，兩者之間隔着一個太平洋，在西邊，兩者之間隔着一個烏克蘭。這就是爲什麼中國官方一再強調，拜登一腦子都是過時的冷戰思想。

這個二元論是上世紀第二次世界大戰和美蘇冷戰的意識形態之爭的核心內容，是善與惡之間，自由與奴役之間，人類前途是光明還是黑暗之間必須進行生死搏鬥的理由。關於這場搏鬥的著作之多，筆者曾經在美國大學圖書館整排整排的書架中驚歎，並且感到迷茫。因爲，那麼多值得敬仰的學者對民主制度的熱情描述，和對極權、專制、獨裁等政體的嚴厲譴責與貶斥，令人感到絕望，好像除了善良，自由和光明的一方徹底消滅邪惡，奴役和黑暗的一方，世界將永無寧日。也就是說，在二元論的架構之下，戰爭將無法避免。在雙方都擁有核武器的今天，如果不能避免戰爭，那麼，善與惡、自由與奴役、光明與黑暗，就很可能同歸於盡。這絕對是一個可悲的前景。

有沒有解決這個可悲前景的途徑呢？答案是：有！那就是，放棄二元論！尤其是要讓那些主導了美國外交政策的幾十個，甚至上百個的智庫，以及不斷培養那些智庫中的筆桿子的一流大學中的教授，放棄二元論。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爲他們吃飯所依靠的就是不斷在二元論的架構底下製造恐怖，詆譭對手和鼓勵軍備競賽。這些人又爲美國的軍工複合體提供了大規模生產戰爭利器的理論基礎。所以，雖然放棄二元論可能是解救人類免於毀滅的根本，但是，前景非常黯淡。

是在這種看似無望的情況底下，突然冒出來一個好大喜功，酷愛上電視鏡頭，說話不打草稿可是堅決跟「深層政府」進行鬥爭的川普。筆者至今無法瞭解他爲什麼要向哈佛大學大開殺戒，不過，哈佛有個甘迺迪政治研究院，每年在該研究院進行短期或中期進修的政客不但來自美國本土，並且還來自世界各個國家的領導階層，其影響力之巨大，無與倫比。如果要刨掉深層政府和二元論的根，向哈佛開刀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起點。

還應當指出，他通過馬斯克的效率部，廢掉了國際開發署和美國之音，大大削弱了美國從事顏色革命和宣揚民主制度優越性的能力。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川普最大的貢獻是，他以實際行動向全世界證明，民主與專制之間並沒有不可跨越的鴻溝。他以迄今簽署的157項行政命令和落實這些命令的手段，跟美國憲法、法律、規則和慣例進行了史無前例的鬥爭，企圖把行政、立法和司法權力都握在他一個人手上。主流媒體已經無數次批評，這些行動暴露了他的威權主義本性。

也就是說，希特勒不是一個不可複製的例外，其他民選領袖也可能把民主推向專制。所以，不同的政體並沒有不能互相演變的可能。它們其實是在一條連續線上。這條連續線的一端是絕對集權，另一端是無政府狀態。極端情況都不可能長期存在，所以全世界的所有政體都是在這一條連續線的中間地帶搖擺不定。目前，不但美國正在向集權的方向滑動，許多歐洲國家，如義大利、德國、法國等，也都在向集權的方向滑動。

另一方面，中國從1978年開始，經歷了由集權向放權移動的過程，那是從不同方向在連續線上的移動。當然，中國又發生了某種程度上的反轉。這個現象告訴我們，民主與專制之間沒有跨不過的鴻溝，不需要流血革命，更不需要發動世界大戰。所以，從辯證的角度來看，川普二進宮的倒行逆施非常意外地使我們看到，威脅世界和平的二元論有可能因爲他而解體。或許他真的應當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作者爲中美論壇社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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