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信息導航

大語言模型將如何改變我們的生活？

——它增強了我們收集、篩選信息的能力。

——它可以爲我們提供多種解決方案，引導我們以更方便快捷的方式達成目標。

這個回答是不是讓人覺得莫名熟悉？

如果將信息替換成通路，將目標替換成目的地——不就是衛星導航嗎？

這正是兩位美國科技思想家裡德·霍夫曼和格雷格·貝亞託在其著作《AI賦能》中提出的觀點。作者認爲，衛星導航及其衍生的商業服務，使我們能夠依據實時更新的信息在物理世界中穿行。而大語言模型的導航功能則更多體現在信息領域，即通過“信息導航”幫助我們作出更明智的決策。

將大語言模型比喻爲信息導航，爲大多數人提供了一個易於理解的框架。在經濟學的世界裡，這個小小的舉動很有意義。有了這個框架，普通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再強迫自己理解數據、算法、硬件、軟件等複雜的概念，以一種“會用就好”的放鬆狀態靠近新技術，從而大大降低新技術普及、商用的難度。

不過，儘管大語言模型與衛星導航有諸多相似之處，但也有一些本質的不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衛星導航處理的是客觀的時空數據，如地理座標等，因而能得出確定的答案；但大語言模型則更依賴人類提供的信息，觀察的視角、觀點的差異甚至表述上的細微差別都會影響其輸出結果。

換言之，大語言模型給出的並不是答案，而是選擇。而對各種備選方案的主動判斷與取捨，纔是技術時代中人最重要的能力。

主動判斷與取捨是本書的核心觀點。在作者看來，主動判斷與取捨包含兩層含義，其一是如何看待新技術與人類社會演進之間的關係；其二是如何與新技術共同塑造更加美好的未來。

先來看第一點。

對於新技術與人類社會演進之間的關係，社會上歷來存在悲觀和樂觀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前者認爲，短期來看，新技術尤其是突破性技術的發展會給人類社會帶來震盪；長期來看，像AI這樣具備一定自成長性的技術尤其值得警惕，極端情況下，甚至可能給人類生存帶來威脅。後者則更傾向於相信技術進步會促進人類社會的進化，在這個過程中可能面對的風險、需要付出的成本都是值得的。

但在作者看來，這其實是陷入了技術決定論的陷阱。人類的智慧使我們有能力權衡選擇，設想並規劃不同選擇會面臨的潛在情境，這是人類的天賦，不會被技術所左右。無論對於個體還是集體，人類能夠駕馭的智慧和能源越多，實現目標的能力就越強。而無論是盲目排斥技術進步，還是過分陶醉於技術烏托邦的想象之中，都是對這種能力的忽視。因此，作者更主張適度，也即審慎地思考技術與人類的關係，羅列各種可能性、評估成本與收益，並通過積極行動引導科技向善。

再來看第二點。

作爲科技思想家，作者多年來始終關注技術浪潮中個體的認知迭代與生存智慧。在他們看來，技術是人類能力的放大器：個體能夠藉助AI獲得賦能，從而極大提升創造力、生產力以及影響力。

但要想用好這個放大器，需要個人具備一些基本素質。《AI賦能》將其概括爲10個方面，從直面“AI謊言”時的信任重構，到通過動態契約實現人機協同，每條原則都直指技術革命下的自主選擇。

《AI賦能》構建了一套AI時代個體與技術的共生框架。通過這個框架，個體不僅能從技術賦予的新能力中獲益，更能享受全體用戶共同創造的溢出價值。這種“質變級效應”或許纔是技術最值得期待的樣子。（本文來源：經濟日報 作者：陳 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