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實驗，讓塱頭被更多人看見

本報記者 姜曉丹

在意大利舉辦的第十九屆威尼斯國際建築雙年展上，廣東省廣州市帶來的“塱頭實驗”作爲中國項目代表，亮相展會主題館，展現了廣州市花都區的塱頭古村在保護修繕後的蝶變新生。

“塱頭實驗”在被譽爲“建築界的奧林匹克”的國際雙年展中大受好評，這是爲何？帶着疑問，記者來到花都區炭步鎮塱頭村。

走進村口，荷塘畔一棟建築映入眼簾，紅瓦、青磚、素混凝土，兼具古樸與現代美。這是村裡的公共文化活動空間，取名“春陽臺”，“塱頭實驗”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

塱頭村有約700年的建村史，是中國歷史文化名村。自上世紀80年代起，村民們陸續搬離，古村漸漸成了“空心村”。2021年9月，花都區政府決定以“政府+企業+村集體”三方合作的方式，對塱頭村進行保護性修繕。

“一開始村民們有顧慮，不知道會改成啥樣。”村黨總支書記黃智雲說，項目團隊來了後，拍攝、記錄古村的環境，認真研究村史，與村民共同商討方案，“團隊說，每一堵牆、每一扇窗都是歷史遺蹟，這份真誠打動了村民。”

村公共文化中心建設也提上日程。建築師張永和記得，自己第一次踏入塱頭村時就有了靈感：“我被村裡保存完好的古建築打動了，想爲保護這個美麗的村落出力。”於是，“春陽臺”應運而生，名字源自嶺南大儒陳獻章的書舍名稱。在張永和看來，“春陽臺”應該融合當地文化，既要尊重傳統，又要展示現代設計的魅力。爲了適應古村落格局，“春陽臺”採取聚落式佈局，由10座小型單體建築組成，具備展覽、閱讀、觀演、研學等多元功能；建築團隊還將荷花塘“搬”到房頂，在屋頂上種植荷花。

2023年4月，“春陽臺”正式對外開放，除了常設“與道大適：中國讀書人的安身與立命”展覽，還有系列講座，吸引不少村民、遊客；“心畫中國”沉浸式光影藝術展、村史“奕葉”展覽等，帶來豐富多彩的文化體驗；老房子改建而成的潮流小店，以及茶飲店、美學生活館、市集等新業態深受年輕人喜愛，古村落逐漸新潮起來。

李睿軒小朋友在“春陽臺”劇場，參加童聲合唱團的訓練；母親曹美華在參觀展覽，瞭解新銳藝術家的設計作品——這是當地人的“文化週末”。“我們有展覽、藝術採風等面向大衆的活動，也有詩社、小小講解員等美育課程，每個項目都很火爆。”塱頭項目品牌負責人吳潤斯說，文化空間有了，活動辦起來了，吸引的人也越來越多。

塱頭村的發展日新月異，背後凝結了許多人的心力，來自歐洲藝術機構的策展人、北京的建築師、上海的規劃設計專家、本地的村民等都參與其中。得知受邀參加威尼斯國際建築雙年展時，項目團隊更是激動不已。取什麼名字最能代表項目？張永和建議，就叫“塱頭實驗”。

“項目的關鍵並非蓋房子、修房子，而是促進塱頭村的發展。”張永和認爲，在塱頭村進行的工作具有一定實驗性質，積累的經驗可以推廣到其他鄉村和地區。

塱頭村被更多人看見，也有越來越多的人走進這座村莊。前幾天，黃智雲帶着幾名外國遊客參觀塱頭村。他們一邊拍攝視頻，一邊連聲讚歎。“村民們已經對出現在古村裡的外國面孔習以爲常。”黃智雲感慨，“這就是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