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浩:“融和”促進中國與周邊關係提質升級

來源:環球時報

隨着“特朗普2.0”時期的開啓,美國正進行一系列戰略性調整。包括舉行美日澳印四國外長會、宣佈提高對華關稅、強化美日同盟並與菲律賓等國挑動南海局勢。其內核一方面是在全球進行戰略收縮,以“新光榮孤立”的靈活地位,操控“大歐洲平衡”框架;另一方面是在亞洲強化以海權爲基礎的“印太戰略”框架,提升亞太盟國戰略地位,平衡中國和亞洲大陸的制度化合作進程。這一系列行動,正給中國周邊外交帶來新的挑戰。

對此,筆者認爲,中國應在亞洲整體性制度化合作基礎上,推動“融和”發展的周邊外交。所謂“融和”,是一種溫和舒適、共存協調與融洽和諧的狀態,強調國家間建構和睦相處、守望相助,互惠協作、匯聚共榮的關係,通過區域內國家和機制的協同,形成共進退的整體性框架。這與華盛頓當前所鼓吹的、對周邊國家“兼併式”擴張的周邊戰略有本質不同。

歷史上,中國與亞洲其他國家長期維持着共生、共存、共榮的穩定秩序。維護自身安全與發展是亞洲國家對周邊外交的共同訴求。中國的“周邊外交”,並非追求以中國爲核心、以周邊爲外圍的亞洲秩序,而是與周邊國家共同建設和平、安寧、繁榮、美麗、友好的大家園。因此域內各國需要對周邊關係進行共同而統籌的治理,相互深度“融和”。

中國周邊外交的“融和”發展,是在多層次制度建設的維度內,與周邊國家進行多元化、跨領域、由內而外、兼容幷蓄的深度合作進程,具體可在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第一,基礎設施通道建設。包括中老鐵路開通、中俄跨境橋樑建成、中吉烏鐵路即將開工、中越標準軌鐵路項目確定、穿越喜馬拉雅山脈的中尼鐵路勘測完成在即……中國面向周邊的大通道建設與對接正加速、全方向推進。而中越、中哈吉、中俄、中老泰等跨國高速公路建設與規劃也在順利進行,這都爲“融和”周邊、互聯互通奠定了交通基礎。

第二,生產領域複合鏈接。中國與周邊經濟體間,目前已通過供應鏈、產業鏈和價值鏈的聯動,以垂直和平行產業分工聚合,形成了世界經濟結構中地位突出的“東亞經濟板塊”。

第三,金融貨幣互換支付。中國與主要周邊經濟體都已簽訂了貨幣互換協議,網絡支付覆蓋範圍不斷擴大,金融領域合作也在周邊穩步推進。

第四,能源供給跨國聯結。隨着中俄、中哈、中緬油氣管道開通,中巴油氣管道正在建設,這些能源合作爲中國內陸的經濟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中國也通過與一些相鄰國家構建跨境電力貿易體系,有效緩解了它們電力不足或不穩定的問題,解除了工業發展的後顧之憂。

第五,安全領域協調合作。中國與周邊國家秉持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亞洲新安全觀,超越傳統安全利益的差異,努力推進包容性的安全對話與交流的機制化多邊合作進程。同時,持續開展打擊“三股惡勢力”的合作,聯手應對毒品、走私、洗錢等跨國犯罪,協調應對自然災害和保障生物安全。最近中方與泰緬等國開展剷除網賭、電詐毒瘤的深度合作,這種跨境協作與聯合執法的方式,使法治對犯罪的威懾得到擴散,助力周邊區域的安寧與發展。這是中國與周邊國家基於安危與共的需要、求同存異的共識和協調互助的努力,以一種建設性的亞洲安全模式,共同爲維持區域內長治久安創造的良好合作局面。

第六,人員互訪社會相融。中國一直是周邊國家和地區遊客的重要來源國。而隨着中國優化免籤政策,遊客往來成爲拉近民衆關係的重要渠道。此外,外籍勞工和技術人員來華工作、國人出境開展項目合作和技術指導,也在使中國與周邊國家的民間交往不斷加深。

第七,“博覽會外交”細化產業鏈接。在對象上,中國舉辦的博覽會面向全球,尤其是“全球南方”,如南寧的“東盟博覽會”、昆明“南博會”、寧夏“阿拉伯博覽會”、烏魯木齊“亞歐博覽會”,涵蓋了主要的周邊區域。而在領域上,廣州“廣交會”、上海“進博會”、北京“服貿會”及各類行業和高科技博覽會,則將中國與周邊國家生產、科技、生活深度對接。

總之,“外交爲民”的服務宗旨,在中國的周邊外交中越來越得到體現。中國與周邊各國通過外交合作,努力踐行和衷共濟與守望相助的亞洲傳統,探尋多元共生和互利共贏的亞洲方式,走出了一條獨具特色的亞洲國家相處之道,既使周邊關係提質升級,更爲建構新型國際關係貢獻了東方智慧。中國近年來提出的發展、安全與文明三大全球倡議,每一項都可以通過中國與周邊國家的制度化合作與“融和”式發展加以落實,在古老的亞洲大陸形成一種人類文明新形態的交流互鑑模板,成爲全球合作的楷模。(作者是外交學院外交學系教授、中國人民大學全球治理與發展研究院高級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