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馬斯克旗下DOGE借AI監控美國聯邦僱員，識別對特朗普"不忠"言論

4月9日消息，據兩位知情人士透露，特朗普政府官員已告知部分美國政府僱員，埃隆·馬斯克（Elon Musk）領導的政府效率部（DOGE）技術團隊正在使用人工智能監控至少一個聯邦機構的通訊情況，以識別對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及其政治議程的敵意言論。

儘管這個由馬斯克執掌的政府部門多數運作仍處於保密狀態，但該監控行爲標誌着其正以特殊技術手段，在一個已因大規模裁員和大幅削減預算而陷入動盪的公務員體系中甄別“不忠”言論。

另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政府效率部的團隊還使用加密通訊應用Signal進行工作溝通，由於該應用可設置消息定時消失功能，此舉可能違反聯邦檔案管理條例。此外，該團隊“廣泛”部署了馬斯克旗下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Grok。這款機器人被視爲ChatGPT的潛在競爭對手，被用於幫助削減政府開支等工作。不過，目前尚無法確認Grok的具體使用方式。

白宮、政府效率部及馬斯克均未迴應置評請求。

人工智能和Signal的使用加劇了網絡安全專家和政府倫理學者的擔憂，他們認爲政府效率部的運作缺乏透明度，而且億萬富翁馬斯克或特朗普政府可能利用人工智能收集的信息謀取私利，甚至打擊政敵。

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政府倫理專家凱瑟琳·克拉克（Kathleen Clark）指出，繼上月特朗普政府高官誤將記者拉入關於也門軍事行動的高級規劃羣聊招致批評後，政府效率部使用注重隱私的Signal進一步加劇了對數據安全實踐的擔憂。她表示：“如果他們在使用Signal時沒有將每條消息都備份到聯邦檔案中，那就是違法行爲。”

媒體通過採訪近20名瞭解政府效率部運作的人士，並查閱數百頁涉及質疑政府效率部數據調取權限的訴訟案卷，揭示了該部門在聯邦政府運作中以非傳統方式使用人工智能等技術的情況。

例如在環境保護署（EPA），兩名知情人士稱特朗普任命的官員告知部分管理層，馬斯克團隊正在部署人工智能監控僱員，包括篩查通訊中針對特朗普或馬斯克的敵對言論。EPA負責執行《清潔空氣法》等環保法律，該機構正面臨特朗普政府嚴格審查。自1月份以來，已有近600名僱員被強制休假，並宣佈將削減65%預算，這可能導致進一步裁員。

知情人士表示，特朗普任命的EPA官員向管理人員透露，政府效率部正使用人工智能監控Microsoft Teams等通訊軟件，並在篩查通訊中敵視特朗普或馬斯克的用語。他們還稱，特朗普政府官員表示，政府效率部將篩查那些工作內容與政府使命不符的人員。有管理層警告：“小心你的言行舉止！”

EPA發表聲明承認，他們正在“研究使用人工智能來更好地優化機構功能和行政效率”，但表示沒有將人工智能用於“與政府效率部協同進行人事決策”。EPA沒有直接回應是否使用人工智能監視僱員。馬斯克將政府效率部標榜爲通過打擊浪費、欺詐和濫用行爲來提高聯邦政府效率的科技驅動項目，聲稱目標是削減1萬億美元支出（佔美國年度預算15%）。

儘管鮮少有人質疑美國政府及其老化的計算機系統需要現代化，但民主黨人指責馬斯克和特朗普正在清除政府中的無黨派公務員，安插對腐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親信。許多共和黨人和獨立人士也批評政府效率部的行爲。倫理專家克拉克認爲預期中的監控舉措令人擔憂：“這聽起來像是濫用政府權力來壓制總統不喜歡的言論。”

據知情人士透露，去年特朗普當選前，馬斯克曾提議用人工智能取代政府僱員，“當時的構想是通過整合政府數據構建史上最強大的人工智能系統”。這項複雜的計劃需要教會人工智能系統自動化完成部分現有聯邦僱員的工作。根據道德法規，作爲特別政府僱員，馬斯克不得參與可能使其本人或旗下公司獲益的政府活動。

透明度質疑

一位聽取政府官員簡報的知情人士稱，除使用Signal外，部分政府效率部的工作人員還通過同時使用Google Docs編輯文檔（而非傳統傳閱方式）繞過官方文件的審查程序及保管鏈。該人士稱：“多個員工在一個谷歌文檔中同時編輯內容，這也是政府效率部能夠如此高效的部分原因。”

但特朗普政府辯稱，作爲總統行政辦公室所屬機構，政府效率部不受允許公衆獲取政府機構記錄的法規約束。3月10日，聯邦法官以政府效率部“異常保密”（包括使用Signal）爲由，命令其向監督組織“華盛頓公民責任與倫理組織”提交記錄。該組織曾因請求查詢政府效率部文件而提起訴訟，要求根據聯邦信息自由法案公開這些文件。截至週一，該組織表示始終未收到任何記錄。

隨着馬斯克將年輕的政府效率部工程師團隊引入政府數字基礎設施中，在多起對馬斯克改造聯邦政府權限提出質疑的訴訟中，出現了關於該機構故意秘密運作的指控。根據採訪和法庭文件顯示，政府效率部僱員在某些機構大幅收緊行政管控，在實施重大運營變更時持續對內部人員封鎖消息。

當馬斯克團隊於今年1月下旬接管聯邦人事管理局（OPM）時，他們切斷了該部門僱員訪問含數千萬在職及離職聯邦僱員敏感個人信息數據庫的權限。作爲"政府縮編計劃的核心執行機構，OPM發佈被視爲公務員體系縮減藍圖的政府指令。

兩名知情人士透露，1月下旬以來，OPM已有超過100名技術人員失去對存儲關鍵應用雲平臺的訪問權限，目前僅剩兩名人員保有權限。其中一人是格雷格·霍根（Greg Hogan），他曾在人工智能初創公司工作，現任OPM首席信息官。霍根未迴應置評請求。（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