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5天：俄烏和談如何從充滿希望走向“卡殼”

原定於在土耳其伊斯坦布爾舉行的俄烏“直接談判”陷入了尷尬境地。

有鑑於俄羅斯總統普京未親自出席，身在土耳其的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5月15日表明自己不會出席這場談判。同日晚些時候，澤連斯基結束對土耳其的訪問，前往阿爾巴尼亞。

另據央視新聞報道，俄羅斯總統助理、俄烏談判俄方代表團團長梅金斯基在伊斯坦布爾表示，俄羅斯代表團將於當地時間16日上午10時起“等候烏克蘭代表團”。烏克蘭15日則宣佈了由國防部長率領的“高級別代表團”成員。

自普京上週末提議與烏克蘭進行“直接談判”後，國際社會對兩國2022年以來的首次直接談判充滿期待，也猜測普京、澤連斯基和美國總統特朗普是否會在土耳其舉行歷史性會面，但截至目前3人均未參加和談。在這場矚目的和談“卡殼”前，5天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普京、澤連斯基和特朗普表態積極

11日，爲響應歐洲領導人和烏克蘭提出的爲期30天的無條件停火的呼籲，普京提議於15日在伊斯坦布爾與烏克蘭舉行直接會談。此前，法國、德國、英國和波蘭領導人在基輔舉行“自願聯盟”會議後，敦促俄羅斯同意從12日開始與烏克蘭無條件停火30天。

澤連斯基隨後在記者會上表示，要盡力保證與普京直接會談，爭取包括簽署30天停火協議在內的目標。

2019年12月以來，普京與澤連斯基未舉行過面對面會晤。俄烏上一次進行直接談判則是在2022年3月，地點也是伊斯坦布爾，當時俄羅斯剛剛發動對烏的“特別軍事行動”。

最近一段時間裡，美國、歐洲等各方不斷就俄烏衝突表態乃至於施壓。一些歐洲國家領導人對普京發出“最後通牒”：要麼接受與烏克蘭立即無條件停火，要麼接受新一輪嚴厲制裁。美國總統特朗普則向澤連斯基施壓，要求他與普京在土耳其舉行會面。

在澤連斯基同意參與於土耳其舉行的俄烏直接談判後，美國政府宣佈，將派國務卿魯比奧、美國烏克蘭事務特使凱洛格、美國中東事務特使威特科夫等高官前往土耳其參加有關會晤。

特朗普甚至一度暗示自己也會前往參加。“我本來想飛過去。我不知道週四（15日）我會去哪裡。我有很多會議，但我其實一直在考慮飛過去。”他12日在白宮告訴記者。

俄方派出中級代表團

然而，隨着15日的原定談判日期臨近，籠罩這場直接談判的迷霧越來越多。外界一度期待普京會前往土耳其，但俄方拒絕透露有關信息。14日，魯比奧抵達土耳其沿海城市安塔利亞，出席北約外長非正式會議。15日中午，澤連斯基抵達土耳其首都安卡拉，與土總統埃爾多安在土總統府舉行了數小時閉門會談。

不久後，俄方宣佈，其派往伊斯坦布爾的代表團是一箇中級代表團，包括總統助理梅津斯基、外交部副部長加盧津、武裝力量總參謀部總局局長科斯秋科夫、國防部副部長福明以及4名專家組成員。據悉，這4名專家組成員爲來自俄羅斯武裝力量總參謀部信息管理局、俄總統人道主義國家政策局、外交部獨聯體事務第二司、國防部國際軍事合作總局的官員。

梅津斯基是普京的高級助手、俄羅斯前文化部長兼俄羅斯軍事歷史學會主席，被外界標籤爲“強硬派”，曾在2022年春領導俄方與烏方的會談——這恰恰是兩國最後一次公開的直接會談。

當被問及普京是否會前往土耳其時，俄羅斯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迴應稱，總統有“工作會議”。克里姆林宮表示，儘管普京缺席，但總統仍與數名俄羅斯高級官員舉行了深夜會談，討論會談事宜。

梅金斯基在伊斯坦布爾告訴記者，俄羅斯認爲此次會談是2022年失敗談判的“延續”。“與烏克蘭方面直接談判的任務是，通過消除衝突的根本原因，遲早實現長期和平。”他說。這被看作是俄方對這次談判的“定調”。

澤連斯基嘲諷俄羅斯

經過4天的混亂後，本該舉行會談的15日同樣遭遇混亂局面。當天上午媒體涌入伊斯坦布爾的多爾瑪巴切宮時，烏克蘭仍未確認是否參加，也未透露其代表團的組成。土耳其外交部一位消息人士告訴媒體，“目前還沒有安排任何會議”。

“等待總比知道結果好。”俄羅斯國防部“星辰”頻道記者斯坦尼斯拉夫·伊瓦申科在喝着咖啡的記者人羣中等待時開玩笑說。“大家都厭倦了。”他告訴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但我們會捍衛我們的立場。”

當天，已經抵達土耳其的澤連斯基對俄方代表團的組成予以譏諷：“在得知俄方代表團的名單後，我們很清楚他們並未認真對待這次會談。目前爲止，我們沒有看到任何真正的決策者到場。”

“沒有會議時間，沒有議程，沒有高層代表團。”澤連斯基強調，出於對特朗普和埃爾多安的“尊重”，他會派出一個高級別代表團。

烏方15日公佈的談判代表團由烏克蘭國防部長烏梅羅夫率領，成員包括烏克蘭安全局、總統辦公室、外交部、武裝力量總參謀部、對外情報局、國防部情報總局等部門官員。

特朗普喊話普京

當克里姆林宮宣佈普京不會參與和談後，一位白宮高級官員告訴媒體，特朗普不會前往土耳其。而在15日，特朗普還再次暗示自己將出席會談，並表示會考慮於16日前往現場。

魯比奧、凱洛格、威特科夫等人已定於16日一同前往伊斯坦布爾。魯比奧15日接受採訪時說，美方對16日俄烏接觸的結果不抱太高期望，但也希望事實能證明他是錯的。他定於16日會見烏克蘭外長及其代表團。

“我們團隊中的某位成員將參與與俄方的談判。他們（俄方）派來的是一個級別較低的代表團。我希望這場談判主要是烏克蘭和俄羅斯之間的，土耳其方面會在場，我們團隊中的相關人員也將出席，級別也應當合適。”魯比奧說。

魯比奧還解釋說，自己之所以來到土耳其，是爲了北約外長會議。“但我們此行的一個動因，是我們被告知俄烏之間可能會有直接的接觸。這原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你們也都聽說了同樣的消息。但結果並非如此。或者說，即便有對話，也並非我們希望的那種級別。我希望我錯了。”魯比奧說。

俄羅斯正在密切關注特朗普的下一步行動。特朗普15日抵達阿布扎比時對記者表示：“在我和普京會面之前，什麼都不會發生。”分析認爲，這是在暗示普京參與會面。

俄羅斯前外交官鮑里斯·邦達列夫認爲，與特朗普的會晤對普京來說將是一個重大勝利，而他對與澤連斯基的會晤不感興趣。“兩個大國應該坐在一起，討論弱小國家如何在他們的保護傘下生存。”他在瑞士接受採訪時表示，“這就是他看待世界的方式。這就是爲什麼澤連斯基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