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與川普動盪的相生相剋

（圖／美聯社）

政經政經，政經紊亂最好的風向球就是金融市場，而金融市場的颱風眼非華爾街莫屬。5月31日，美國銀行（BofA）發表看法認爲，川普推動減稅、降低關稅及降低利率的政策三連發，非常可能讓投機風氣再起，並在市場上引發新一輪的泡沫。

事實上，川普上任以來，金融市場波動幅度頻頻創下歷史新高，VIX恐慌指數更是居高不下，在在凸顯全球流竄的資金越來越沒有自己的明確方向。

隨着市場擔憂共和黨預算案將增加美國政府赤字，美國30年期公債殖利率攀至2008年以來的最高水準，但過去數週所謂的「低品質股票」表現都優於整體股市，加密貨幣緊隨而上，市場上充斥着投機與追逐風險的氛圍，令人吃驚。

曾經，當風險來襲，美國是絕對的避風港，但現在，美國成爲了不穩定的來源。焦慮的清單比想像還長，政府債務正以驚人的速度在上升；貿易政策不停受到法律和不確定性的困擾；川普甚至開始攻擊美國各機構組織，外國投資人充滿不安，美元也在暴跌。然而，最令人驚訝的是，一個更大的危險目前爲止隱而不宣。那就是金融風險。

談到金融風險，你可能想到的是華爾街的投資銀行或邁阿密的次級抵押貸款。但事實上，過去十年，美國金融系統悄悄發生了變化，資產管理公司、對衝基金、私募股權和貿易運作，各種稀奇古怪的機構名稱，像Apollo、BlackRock、Blackstone、KKR慢慢浮出檯面。現在的金融系統更龐大、複雜且從未經歷過金融風險的測試。更重要的是，這個完全陌生的金融系統還在繼續質變。

非常可能的情況是，私募股權基金將繼續多元化發展，從併購投資轉向信貸和人壽保險；對衝基金將繼續分裂整合，並攫取規模最大化效益；人才將繼續從銀行流向對衝基金和資產管理公司，而人工智慧將讓眼花撩亂的金融創新更層出不窮。華爾街也將藉由產品結構化繼續搶奪散戶投資人的入場。而川普，肯定會繼續熱衷從市場遊戲化中牟取個人利益，而不是推動監管保護投資人。

還有，監管機構將開始減少銀行業的繁文縟節，但放鬆監管只會加速而不是阻止這個轉變趨勢，因爲降低銀行監管和資本要求，只會讓它們向資產管理公司和對衝基金提供更多貸款，從而加速這批金融巨擘更加龐大自負。

所有的野蠻成長非常可能繼續滋長，並掩蓋了在危機時期纔會顯現出來的弱點。最後，危機可能先從這些金融巨擘內部涌現，譬如私人信貸的粗糙放貸或對衝基金交易出現波動。衝擊也可能來自外部，脆弱的區域性銀行、不斷下跌的商業房地產及高估值的科技股都可能觸發崩裂。

最讓人害怕的當然還是川普，無庸置疑，他已經證明自己是金融市場混亂的「麻煩製造者」，任何對美國政府債務安全性的擔憂都可能引發華爾街的崩潰。

其他國家可以隔岸觀火？錯。全球政府和投資人都將比以往任何時候更擔心美國資產的不穩。美國經常帳赤字的另一面就是外國投資人對美國資產的所有權不斷增加，這意味着一旦華爾街崩潰，全世界都會跟着倒大楣。

另一個原因是，金融危機爆發以來，美國的領導地位大不如前，如果金融再次崩潰，全球很難採取協調一致的應對措施。也就是說，現在的金融創新改變了華爾街格局，資產價格上升掩蓋了制度裂縫，但川普的政治動盪讓金融系統的破壞力一下子倍增，所以，當危機真的發生時，美國金融不但處於颱風眼中心，其他國家也很難獨善其身。（作者爲創投合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