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林正杰的選舉書寫與倡議（鄭明德）

前立委林正杰過世，「黨外長子」、「衝組」、「街頭小霸王」、「黨外三劍客」之一、「黨外三林」之一是被提到的關鍵詞，標誌出林正杰的政界奮鬥。（中時資料照，陳信翰攝）

前立法委員林正杰過世，很多媒體界及政界前輩書寫文字提及他的一生。其中，「黨外長子」、「衝組」、「街頭小霸王」、「黨外三劍客」之一、「黨外三林」之一是被提到的關鍵詞，非常貼切，能標誌出林正杰的政界奮鬥。事實上，若論林正杰對臺灣反對運動的貢獻，政治層面的影響力不大，僅侷限於美麗島事件的前後與民進黨創黨初期，時間不長；他不像陳水扁及謝長廷，能長期縱橫捭闔。不過，他最早期的兩本著作，特別是選舉書寫，我們當前有必要多加重視。因爲他重新詮釋選舉的性質，進行選舉動員，並對當年選舉制度提出改革倡議。而此選舉路線的倡議，最終幫助民進黨取得中央執政的地位。

黨外時期，林正杰的選舉書寫，重點就是《選舉萬歲》及《選舉的遊戲規則》這兩本書。前者，當年轟動一時，坊間出現很多翻印本，讓外界得以一窺桃園縣長選舉及後續中壢事件的過程。該書論述選舉不是恐怖的事，而是歡樂，嘗試重新詮釋選舉的本質，改變國人對選舉的認知。

其次，倡議青年學生可以投入競選活動，這不僅是培養政治人才，其力量也可改變政治的走向。後者，則是他在政治大學碩士論文的基礎上改寫並出版，分析1980年選罷法的制定過程，倡議選舉制度的改革，具體修法建議包括競選活動；候選人年齡、學經歷及資格的放寬，並對公務人員在競選中的違法行爲加以處罰。

林正杰當時特別書寫選舉，有其因緣聚會，也明顯受到許信良的影響。後者兩本重要著作：《風雨之聲》與《當仁不讓》，提到參選省議員過程中招募年輕人蔘與，從事新型態的競選及組織活動等，最後得到7萬7千多票，創下歷年桃園縣省議員的最高得票數。其次，更多提到青年與選舉的關係，首度倡議「選舉萬歲」，鼓勵臺灣年輕一代直接參與助選；「選舉萬歲」這個詞，後來也成爲林正杰所寫書的書名。

戰後長期的臺灣反對運動發展，一直有路線之爭。威權統治時期，選舉過程並非完全正常。反對派人士很難與國民黨人士處於公平競爭的地位，不僅組黨權利、競選自由及自主被剝奪，財務、媒體等各項資源也都明顯缺乏。在此脈絡下，如何圖謀發展，有部分運動者認爲走選舉、爭取議會席次的路線無法成功，因此堅決選擇體制外的「羣衆路線｣；在海外，甚至有人選擇「革命路線｣或「暴力路線｣。林正杰的選舉論述，是黨外時期「選舉路線｣的較完整倡議：1980年代後期及1990年代初，經由許信良及張俊宏的再次倡議，選舉正式成爲民進黨發展的「總路線」。2000年首次政黨輪替，謝長廷就指出，民進黨是透過和平及民主的選舉過程成爲執政黨。

從今日回顧，當年林正杰的選舉書寫與倡議，確實有其先見之明，這點必須予以肯定。但民進黨人該認知的是：必須善待選舉，勿加以濫用，例如目前的大罷免。選舉能載舟，也能覆舟，民進黨人一定要警惕選舉有得也有傷，勿玩弄過火。否則，最後受傷的可能就會是自己。

（作者爲臺北城市科技大學企業管理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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