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隊》講述絕境中信仰的力量
8月25日,熱血歸途羣像劇《歸隊》在央視八套和騰訊視頻同步開播。這部由國家廣播電視總局重點指導,爲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週年而創作的劇集,打破常規抗戰劇的敘事框架,以小人物視角,描摹一羣被打散的抗聯戰士如何在極端環境中掙扎、求生、尋找彼此的過程。他們不是傳統抗戰劇中那種“天生英雄”,而是一羣有血有肉、會餓、會怕、會猶豫、也會在絕境中爆發出驚人生命力的普通人。
打破英雄的符號化形象
在已播劇情中,《歸隊》雖僅鋪開故事脈絡,卻已讓六位核心角色立住腳跟。這些角色之所以鮮活,在於劇集用真實的生存困境與情感波動,打破了英雄的符號化形象。
作爲隊伍的靈魂人物,老山東(魯長山)從登場便帶着滿身煙火氣。他鬍子拉碴、衣衫襤褸,在雪地摳糞球裡的殘糧充飢;當採參隊內部因貪念爆發內訌,他冷靜識破二寶子陰謀,卻也因小啞巴掉包人蔘而陷入困境;作爲排長,他像父親一樣照顧每個戰士,卻也面臨着隊伍走散、在山林裡迷失的險境;發現蘭花兒被土匪帶走,他孤膽闖寨救人……幾場戲下來,老山東的“接地氣”恰恰讓角色更可信——他有作戰經驗卻無“超能力”,會爲戰友犧牲而痛心,也會在絕境中爲生存絞盡腦汁。那句“活着,拼了命地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道盡了艱難歲月裡的韌性。
二班長湯德遠則充滿複雜性。他爲掩護蘭花兒自曝行蹤,跳河逃生,與狼搏鬥後僥倖存活,拖着奄奄一息的戰友李二毛在森林中艱難前行;被抓進勞工營後,他表面隱忍,暗中與福慶密謀逃跑,甚至敏銳察覺日軍更大陰謀。然而,當他默許李二毛用自己的刀自盡,當他與昔日兄弟肖鐵林相遇後,肖以“照顧爹孃”爲籌碼拉攏他時,一個在道德與生存之間不斷徘徊的普通人就這樣呼之欲出。湯德遠的猶豫與掙扎,讓這個角色脫離了“非黑即白”的簡單設定,他的命運走向也成爲劇集的重要懸念。
衛生員蘭花兒一角,溫情與堅強並重,打破傳統戰爭劇裡女性爲“附屬品”的刻板定位。蘭家村被燒後,她帶着仇恨繼續抗爭,在戰場上她反殺日軍,被小白馬救下後,她沒有被動依附,而是主動用醫療技能幫助蔥山寨,甚至後續她嘗試說服土匪去抗日。蘭花兒的身上,既有女性的溫情與韌性,也有戰士的果敢與擔當。
此外,高雲虎的“淘金場求生”,刻畫出普通人在絕境中的智慧與情義。他與福慶被誘騙至淘金場後,爲救發燒的福慶,果斷挾持把頭侄子逼迫對方找大夫。福慶則用直率與善良溫暖着殘酷的環境:在勞工營中,他看到朝鮮人被日軍毆打,不顧自身安危上前阻攔;即便被懲罰關在桶內,依然保持樂觀。年輕的田小貴則展現了成長中的少年氣。在山林中與老山東同行,他會因飢餓抱怨,也會在老山神隊伍遭遇危機時果斷出手;當二寶子刺殺老山神、搶奪人蔘時,他毫不猶豫舉槍將其擊斃,眼神堅定、機智勇敢。
雖然劇集剛剛開播,但每個角色都已立住。“去英雄化”的敘事,反而讓英雄變得更加可信、可感。
四條敘事線並行推進
《歸隊》開篇便以四條敘事線並行推進,打破了傳統“前線作戰”模式,讓戰爭的殘酷滲透到每個角落:老山東與田小貴在山林中求生,尋找聯絡點;蘭花兒歷經家破人亡,在逃亡中尋找戰友並與匪幫結識;高雲虎與福慶淘金場掙扎求生;湯德遠孤身與自然、敵人周旋,並與福慶陷入日軍勞工營困境。
四條線索看似獨立,卻因“歸隊”這一核心目標緊密相連,既增強了劇情的節奏感與懸念感,也拓寬了劇集的敘事維度——戰爭不再只是戰場上的槍林彈雨,更是普通人生活裡的每一次選擇、每一口糧食、每一次生死別離。
連接這四條線索的,恰恰是“歸隊”的精神信仰。“只要打不死,那就打不散”“只要命根子在,咱們革命的火就不會滅”……劇中這些金句的背後,正是《歸隊》這部劇的精神內核。
“歸隊”已成爲一種精神象徵
幾集劇情下來,“歸隊”已超越軍事指令,成爲一種精神象徵。正如福慶生病時叮囑高雲虎的:“到牡丹江松林鎮找到八棵鬆,把我的名字刻上去,這樣我就是死了也算歸隊。”劇中,“八棵鬆”亦早已成爲精神的座標,身份的認同,靈魂的歸宿。
跳出傳統敘事框架,沒有刻意渲染仇恨,沒有誇大英雄主義,更沒有淪爲說教工具。《歸隊》講述了一羣普通人在極端環境下的堅持與選擇。它讓觀衆看到:英雄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一次次選擇中逐漸成爲的;信念不是口號,而是在飢餓、寒冷、孤獨中一點點磨出來的。正如編劇高滿堂所說:“我就想把這個故事聚焦在最普通的戰士身上,他們是怎麼想的,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這不僅僅是一部抗戰劇,更是一部關於人如何面對絕境、如何堅守承諾、如何尋找歸屬感的信仰大劇——只要精神不散,人就永遠不會真正走散。
文/本報記者王磊統籌/李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