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支基金並進,上海黑馬VC,2年新募超20億
現代風險投資業與集成電路的發展一脈相承。不論是全球第一家投資公司ARD,還是仙童創始人克萊納創辦的凱鵬華盈,它們的出現與崛起都與集成電路密切相關。
國內一級市場也在書寫類似的故事:集成電路產業是人民幣基金逆襲的真正賽場。2015年前後率先佈局半導體的機構,在科創板開板後都賺到了成規模的錢。這讓人民幣基金在與美元基金的較量中扳回了一局。
新微資本就是搶到賽點的機構之一。
2010年成立至今,新微資本投資了超過100家集成電路相關公司,推動了芯原股份、納芯微、滬硅產業、中科飛測等12家企業上市,是上海乃至全國集成電路產業的“資本引擎”。
最近,新微資本董事長向投中網透露,新微的第四支上海主基金——新微慧芯基金已於2025年初完成首關,目標總規模20億元,目前認繳總額已超14億。
“這支基金是我們打造的面向集成電路投資下半場的旗艦基金”,新微資本管理合夥人、新微慧芯基金負責人陳順華向投中網介紹說。該基金將兼顧“延鏈補鏈”和“創新驅動”,充分利用新微體系產業資源,持續圍繞半導體芯片、設備和材料進行佈局,並延伸拓展至智能汽車和新能源領域。
值得一提的是,新微資本還與安徽省人工智能主題母基金、蚌埠高新創投、南通寶月湖母基金等設立了安徽新微智科基金,基金規模3.3億元。另一支設立在重慶的新微成渝基金,也於去年完成了超5億元的資金募集。這意味着兩年內,新微資本已經完成了總規模超20億元的多支新基金募集。
拿下上海重量級LP,超100家集成電路公司的幕後推手
新微資本發起設立的第四支上海主基金——新微慧芯基金備受市場矚目。
這支基金彙集了上海國投先導集成電路母基金、南寧產投、珠海橫琴、嘉定創投等政府LP,以及滬硅產業、新微科技集團和納芯微等產業LP。
國投先導集成電路母基金是去年上海發起設立的三大先導產業母基金之一,總規模高達450億。對於上海而言,它是鞏固上海作爲全國集成電路產業中心的戰略性資本,對於全國集成電路投資而言,它是重要的資本助力與行業風向標。一經推出,就引起了市場轟動,吸引了超過百家優質GP申報。2024年12月30日,母基金公佈了第一批子基金名單,新微資本憑藉“創新策源+產業孵化”的獨特定位位列其中。
滬硅產業是新微系的支點企業。它由新微集團、新微資本等聯合推動成立,如今已經成長爲我國大硅片領域的龍頭公司。納芯微則是一家提供高性能高可靠性模擬及混合信號的芯片公司,2015年新微資本參與其A輪融資,並一路陪伴納芯微走到上市。這兩大鏈主企業的加持,強化了新微慧芯基金的產業鏈資源。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近期新微資本完成募資的不止新微慧芯基金。它還與安徽省人工智能主題母基金、蚌埠高新創投、南通寶月湖母基金等設立了安徽新微智科基金,基金規模3.3億元。另一支設立在重慶的新微成渝基金,也於去年完成了超5億元的資金募集。
在資本寒冬中完成大規模的主基金募資,並推進多支地方基金的籌設,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背靠上海聯和投資、上海微系統所和新微集團,新微資本能夠將最好的科學家、企業家和投資人聯合起來實現協同創新。這種聚合了技術、產業與資本的生態型投資,是新微資本突圍的秘訣。
投資能力如何煉成,科學與產業的獨特基因
新微資本不是一天煉成的,它的背後站着上海最大國資之一“上海聯和投資”、國家級科研院所“上海微系統所”和集成電路產業集團“新微集團”。瞭解它們的淵源與歷史才能真正理解新微資本的投資能力。
上海微系統所成立於1928年,是我國集成電路研究的先驅機構之一。在1965年就研製出我國第一塊雙極型集成電路,填補了我國集成電路的歷史空白。在近百年的發展歷程中,上海微系統所始終面向國家戰略需求,不斷調整科研方向,同時注重以產業應用爲導向。
1983年,中國科學院和上海市政府共建了“上海市微電子研究開發基地”,這就是新微集團的前身。到了1995年,隨着市場化浪潮推進,開發基地又改製爲有限責任公司; 2016年,在原有限責任公司的基礎上正式成立集團公司,即現在的“新微集團”。
新微資本就是新微集團旗下的社會化科創投資板塊。
成立至今,新微資本走過了三個階段。
2010-2013年是新微資本的創立早期,團隊以物聯網爲切入點,設立了第一支“物聯網基金”,順着產業鏈向上摸索,投中不少集成電路公司。也是在那時他們意識到,物聯網上游的集成電路產業擁有極大的增長潛力,中國產業發展趨勢,必然會驅使創業者和投資人回過頭惡補這一環節。
2014-2021年,新微資本開始高速擴張,它依託上海微系統所的技術支撐和新微集團的產業沉澱,正式轉型進入科技創新、成果轉化和國產替代的集成電路領域的投資。新微資本在這一階段密集出手了芯原微電子、無錫新潔能、芯和半導體、納芯微、賽微微電、中科飛測、創遠信科、矽睿科技等一批明星項目,這些公司大多獲得了新微資本多輪注資,覆蓋了其發展的早中後期。
同時,新微資本的基金矩陣組建也以上海爲中心向長三角、西南開拓,並在投資階段上形成互補。
2016年設立的上海物聯網二期基金,定位成長期項目投資,引入了聯發科、SK海力士、中科實業、研華科技和中芯國際等國內外產業投資人。後續設立的投向初創期項目的嘉興基金,投向中後期的重慶基金,都在集成電路上廣泛佈局。等到2020年前後,國內機構開始對半導體投資表現出fomo(錯失恐懼症)的狂熱情緒時,新微資本在相關領域的投資已經開始呈現出全生命週期的態勢。
2022年之後,隨着新微集團打造集成電路產業集團的戰略目標愈發清晰,新微資本的CVC屬性更爲鮮明。圍繞新微集團的佈局做生態化建設,新微資本在半導體國產化浪潮中完成了從“跟跑者”到“生態構建者”的躍遷。
投資版圖如何佈局,用“支點”構建“生態”
過去15年間,新微資本一共投資了100多家集成電路相關企業,不少企業已經成長爲集成電路領域的鏈主企業。爲了進一步整合資源實現深度賦能,新微資本將這些核心企業定義爲“支點”,在他們的上下游“查漏補缺”。
例如以滬硅產業爲核心支點,新微資本系統性地投資了多家設備部件和關鍵材料企業。在訪談中,投資團隊向投中分享了一些實踐案例:
在賦能滬硅產業的過程中,新微資本發現即使是晶圓包裝盒這樣的輔材,當時國內也嚴重依賴進口。爲此,投資團隊尋找並投資了重慶的晶圓載具供應商榮耀電子。情況相似的還有志橙半導體,這是國內唯一能量產碳化硅塗層石墨盤的企業,可爲硅片行業供應硅外延的MOCVD石墨托盤和長晶爐的關鍵石墨件。還有上海微系統所孵化出來的新安納,他們生產的是硅片拋光必不可少的拋光液......“這些投資都是圍繞着硅片行業的核心製造需求佈局的,不僅有利於國產硅片行業材料的多元化發展,還能增強供應鏈安全性。”
商業航天領域,新微資本的佈局同樣體現了圍繞支點構建生態的思維。
2019年,新微資本作爲最早的投資人之一,參投了垣信衛星的第一輪融資。去年年初,垣信衛星一舉完成67億元的鉅額融資,躍升爲衛星通信領域的超級獨角獸。
以垣信衛星爲支點,新微資本先後投資了火箭製造商中科宇航、衛星通訊運營商聯通航美以及一批衛星零部件、通訊終端和衛星應用公司。去年底,新微資本在商業航天領域再落一子,垣信衛星上游企業民用衛星研發商格思航天完成超10億元的A+輪融資,新微資本位列其投資人中。
“體系內像這樣‘搭上線’的企業還有很多,超過55%的被投項目通過新微平臺實現了業務合作”新微資本補充道。
如此看,新微資本能夠在國投先導集成電路母基金上百家申報機構中脫穎而出,成爲第一批被投GP,自然也在意料之中了。
如果只有1%的項目掙錢
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當下,中國的資本市場寒意未消。新微資本董事長對此感同身受。他說過去是進寬門,“10%的項目掙錢,基金就可能成功。”而現在是入窄門,“可能99%的項目都平庸,只有1%的能掙大錢。”投資人需要在十分之一中再尋找那十分之一。
如何尋找?市場沒有標準答案。
新微集團的戰略目標是“打造面向集成電路特色工藝智造領域的高科技產業集團”,目前正依託新微半導體、上海工研院、易卜半導體等打造集成電路特色工藝製造的堅實底座。未來新微資本將緊密圍繞這些“支點”縱深佈局,繼續強化“科研+產業+資本”的生態型投資,“讓新微的項目更加協同,讓新微的生態黏性更強。”
雖然集成電路賽道面臨高度同質化的競爭,但一方面,“中國的英偉達、中國的博通、中國的阿斯麥都還沒有出現。”中國半導體公司的成長上限依然可觀;另一方面,技術迭代永不停歇,今日的成熟企業也可能在下一輪革新中被顛覆,“一個不斷創新的行業,就意味着永遠都有機會”。
“投資人需要在技術發展脈絡、產業發展脈絡、企業發展脈絡編織的網中,找到項目準確的定位。”
要有“腳力”,擴大搜索麪和項目來源路徑;要有“眼力”,看到3年、5年甚至15年後的未來;要有魄力,能夠在信息不完整的情況下勇於決策;更要有自省力,須知成功未必複製成功,反而可能孕育失敗。
過去幾年,新微資本沒有停止內省,他們一邊勉勵自我:中國會締造出一批“不是對標美國企業,而是具有顛覆性創新的引領公司。”但同時也輸出“警世危言”:“我們要隨時預備被淘汰的可能。”
“每個項目都很難投,但你不能說你就不投了,你就放棄了,你就承認失敗了。”這讓我想起了塞巴斯蒂安·馬拉比在《風險投資史》中的一句話,你不能再被動地等待創新的到來,而是必須親自去塑造它。
歸根到底,現在你必須用“堅持”去抵禦“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