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大30歲博導墜樓後續!知情人:或因非升即走,校方迴應模棱兩可

浙大30歲博導墜樓後續!知情人:或因“非升即走”,校方迴應模棱兩可!

他的世界,本該是代碼、是圖紙、是那些在田野間模仿着昆蟲與花朵的精巧機器人。

三十而立,他已經是博士生導師。

農業機器人,仿生軟體,這些詞彙聽起來就充滿了未來的光芒。

一個年輕人,站在了知識的金字塔尖,也站在了通往未來的快車道上。

然後,他從高樓墜落。

這個八月,盛夏的暑氣還未消散,一則冰冷的消息卻讓很多人心裡結了冰。

浙江大學,這座百年學府,一位青年學者,以一種慘烈的方式,定格了自己的生命。

消息在各種社交圈裡悄然發酵。

起初是小範圍的錯愕,然後是更大範圍的震驚和追問。

媒體去求證。

學院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說:無法告知。

電話隨即被掛斷。

校工會的工作人員又說:現在是暑假,不方便回答。

只有醫院那邊傳來一點模糊的信息,確認有教師被送到這裡搶救。

生或死,成了一個懸而未決的謎團。

而校方的態度,比這個謎團本身更讓人感到窒ICC。

一個生命的逝去,或者正在生死線上掙扎,換來的卻是如此熟練的推諉和沉默。

彷彿墜落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頂尖的人才,而是一片無關緊要的落葉。

你以爲這只是一個孤立的悲劇嗎?

錯了。

當“非升即走”這個詞與他的名字捆綁在一起時,整個學術圈的年輕人們,都感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什麼叫“非升即走”?

一個聽起來很現代、很“精英”的詞。

它通常被包裝成激發潛能、保持學術活力的先進人事制度。

說白了,就是一場賭局。

學校給你一個“特聘副研究員”或者“青年研究員”的頭銜,給你一份看起來還不錯的薪水。

但這是一張有時效的“體驗卡”。

三到六年內,你必須發表足夠數量和足夠級別的論文,拿到國家級的“大項目”,擠進人才“帽子”的序列。

像一場闖關遊戲,時時刻刻都在倒計時。

你,必須贏。

如果你輸了,那麼對不起,捲鋪蓋走人。

你過去幾年的所有努力、所有心血,都會隨着合同的到期而清零。

這不是在做學問。

這是在和魔鬼籤契約。

一位網友的評論,看得人心裡發酸:“我的博士同學,入職兩年,沒休過一個完整的週末,孩子出生第二天就回實驗室了,他說他不敢停。”

另一位“青椒”自嘲:“我們不是在搞科研,我們是在‘軍備競賽’,比誰更能熬,比誰的頭髮掉得快。”

這套系統,正在把本該是最富創造力、最需要靜心思考的一羣人,變成了一羣最焦慮、最惶恐的“學術臨時工”。

他們住在象牙塔裡,卻過着比任何人都缺乏安全感的生活。

他們仰望星空,卻被腳下的流沙拖拽着,隨時可能被吞噬。

那位浙大的青年博導,他的研究方向是農業機器人。

他或許曾幻想過,自己的發明能解放無數農民的雙手。

他研究仿生軟體,或許是想讓冰冷的機器,也能擁有生命般的溫柔。

他離成功,看起來那麼近。

可是,那根壓在身上的稻草,到底有多重?

我們的古人,對“育人”這件事,看得極其透徹。

《禮記·學記》裡有一句傳誦千年的話:“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禮。”

這句話,成了後世無數嚴師、嚴父督促後輩的座右銘。

聽起來,無比正確。

壓力、捶打、雕琢,才能讓一塊璞玉變成精美的器物。

但我們似乎都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前提。

“琢”,是爲了“成器”。

雕琢的手法,是爲了讓玉呈現出最美的形態,而不是爲了把它敲碎。

現在的高校人事制度,很多時候已經不是在“琢玉”。

而是在用一種工業化的、冷酷的方式,篩選那些最耐砸、最抗壓的“石頭”。

至於那些質地細膩、需要精心雕琢的“美玉”,很可能在第一輪粗暴的捶打中,就變成了滿地碎片。

這是在培養人才,還是在毀滅人才?

《論語·泰伯》中,曾子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意思是,一個讀書人,一個學者,必須有寬廣的胸襟和堅韌的意志,因爲他肩負的責任重大,要走的路也很長。

這句話激勵了多少代知識分子,前仆後繼。

可今天,我們看到的是什麼?

我們的青年學者們,他們不夠“弘毅”嗎?

他們從千軍萬馬的考試中殺出來,讀完博士,走上科研崗位,每一個人都曾是意志堅定的佼佼者。

是他們變弱了嗎?

不,是那個“任”,那個擔子,變得畸重了。

是那條“道”,那條路,變得太窄、太險了。

當成爲一個學者的理想,被簡化成一篇篇論文的KPI。

當育人的百年大計,被壓縮成三五年的短期合同。

當“任重道遠”的悲壯,變成了“非升即走”的悲劇。

這是對“士”這個字,最大的諷刺。

這種現象背後,是一種深刻的集體焦慮。

大學,這個本該是最從容、最講究“無用之用”的地方,正在變得越來越功利,越來越急躁。

我們癡迷於世界大學排名。

我們渴望用最短的時間,拿到最多的“帽子”,產出最多的頂刊論文。

我們把從西方引進的“tenure-track”(終身教職)制度,進行了“本土化改造”。

卻只學來了最殘酷的競爭淘汰,沒學來背後的人文關懷和程序正義。

於是,大學不再是安放靈魂的“學府”。

變成了一座效率至上的“工廠”。

甚至,是一座冷酷的“鬥獸場”。

青年學者們,就是被投入場中的角鬥士,被迫爲了生存而相互廝殺。

贏家通吃,敗者離場。

而那些制定規則的人,則坐在高高的看臺上,冷漠地觀看着這一切。

他們會說,這是爲了保持“狼性”。

他們會說,這是爲了激發“活力”。

他們忘了,《孟子》裡早就說過最樸素的道理:“君行仁政,斯民親其上、死其長矣。”

一個機構,一個組織,只有施行仁愛的管理,下面的人才會親近你,願意爲你效力,甚至爲你犧牲。

靠恐懼和壓榨,是換不來真正的忠誠和創造力的。

只能換來普遍的倦怠、投機,以及在某個臨界點上,徹底的崩潰。

那位墜樓的博導,他的縱身一躍,不只是個人的絕望。

更是對這套冰冷系統,一次無聲的血淚控訴。

那麼,面對這樣的困局,我們能做些什麼?

難道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個又一個青年才俊,被這臺“絞肉機”吞噬嗎?

解法,或許也在我們古老的智慧裡。

《說文解字》裡解“教”字,是“上所施,下所效也”。

教育,是上位者身體力行地去做,讓下面的人去模仿、去學習。

它從來不只是一套冰冷的考覈指標。

它更是一種有溫度的傳承。

所以,真正的出路,不是要不要“非升即走”的口號之爭。

而是如何迴歸教育的本質,如何善待我們的“人”。

第一,給青年學者真正的“安全感”。

能不能不要把所有待遇都和短期KPI掛鉤?

能不能提供一個穩定的、有尊嚴的“底薪”,讓他們可以不必爲下個月的房租而焦慮,能靜下心來做一些需要長期投入的研究。

第二,建立一個更人性的評價體系。

一篇論文的分量,真的比教好一門課、帶好一個學生更重嗎?

一個“帽子”的價值,真的能覆蓋一個人的全部價值嗎?

我們需要更多元的評價尺度,去發現不同類型的才華。

第三,提供觸手可及的心理支持。

科研之路,本就是一條孤獨而艱難的路。

學校能不能建立起常態化的、真正有效的心理干預機制?

讓每一個感到撐不下去的“青椒”,都能找到一個可以傾訴、可以求助的窗口,而不是獨自走向天台。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大學精神的迴歸。

大學,請慢一點,請從容一點。

請記得,你的使命是孕育思想,是守護文明,而不是在排行榜上爭個高下。

《詩經·鄭風》裡有兩句詩,寫盡了亂世中的堅守: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意思是,雖然外面風雨交加,天色昏暗得像黑夜,但雄雞的啼鳴聲,卻從未停止。

今天,一位青年學者的墜落,讓學術圈的天空“風雨如晦”。

但我們不能因此而沉默。

我們必須發出聲音,必須持續追問。

這聲“雞鳴”,是爲了逝者,也是爲了生者。

更是爲了讓我們守護的這座象牙塔,能重新找回它應有的光亮和溫度。

請浙江大學,給公衆一個交代。

也請所有的高校,給青年學者們,留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