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風雨夜裡的歸途》:第九章‧奇蹟從早餐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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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兒子與媳婦拒絕後的隔天,秀霜媽媽像脫胎換骨似的,變了個人。

一大早,就在廚房裡忙進忙出的準備早餐;還特地爲歐母準備了稀飯與清淡的小菜。

歐坤先起的牀,原本以爲是母親又閒不住,自己在煮早餐,往內一探,驚訝看到的是岳母。他趕緊過去接了一盤燙青菜,一邊說:「媽,您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想吃什麼,您交代我,我上班前可以先幫您準備。」

岳母難得的拍了拍歐坤的手背:「坤啊,這幾天是我的不對,我的態度和言語極端不禮貌,你就原諒我老人家。」

「您是不是又和我媽吵架了?」歐坤不免往壞處想:「我媽這二年身體一直不好,心情難免差了些,如果說話不中聽,就請您別放在心上。」

「不,不是的。你媽她人很好,我知道的。」岳母趕緊辯解:「當初你和阿霜交往,論及婚嫁時,我就打聽過了,你媽媽其實是很好相處的人,一切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躲在房間的秀霜,原本是要出來的,但聽到母親和歐坤的對談,又把腳挪了回去。心想:這是怎麼了!

歐母也起牀了,看到了滿桌的早餐,還都是她與歐坤習慣吃的清粥小菜,甚是詫異。親家母熱情的過去招呼:「大姊,以後我就叫您大姊,好不好?您叫我阿娟就好,我們是一家人,別再叫親家母了,顯得多生份啊!」

阿娟扶着歐母過去廁所:「大姊,您先盥洗,再過來吃早餐,我煮得很清淡喔。」

歐坤夫婦相視,二人摸不着頭緒,只能聳聳肩;不過這樣的早餐氣氛,多好呀!

廁所門開了,阿娟又熱情的將歐母攙回來餐桌:「大姊,您先吃,吃飽我來收就好。等他們倆去上班,我倆就去公園散散步。」

歐母尷尬地一直說謝謝,但是神情也是非常喜悅的。

這一頓早餐,『一家人』吃得和樂融融!

飯後,秀霜媽催促兩個年輕人趕快去上班,餐桌她會收拾的!送歐坤到門口時,還特別附耳低聲跟他說:「你放心去上班,中午便當也不用訂了,我會照顧她的,你放心!」

「謝謝媽。那我去上班了,一切就拜託你了。」歐坤說完又探頭,往屋內跟自己的母親說:「媽,等一下我岳母會帶您去公園散步,我先去上班囉!」

雀躍的心情,讓歐坤的話說得有點像小孩子,在跟媽媽撒嬌一般!

秀霜雖然不知道母親突如其來的改變,是受到什麼影響;但能看到兩個老人家和平相處,她着實也鬆了一口氣!

「大姊,您準備好了嗎?我們去散散步。」秀霜媽喊着還在屋內的親家母。

「哦,哦,真的要去嗎?」歐母對於這樣的和善與親切,有點難以置信,所以在房間猶豫着!這時,親家母已經開門,發現歐母早已穿好外出服:「好,好,穿好了就走吧!」

她挽着歐母的手,走到客廳,順手在衣帽架拿了自己的帽子戴着,又伸手拿了秀霜的帽子給歐母戴上;歐母像觸電般地,往後退了一步,趕緊把帽子拿下,深恐媳婦介意自己戴了她的帽子。

「沒關係啦,外頭太陽毒,您先戴這一頂。」一邊說着,一邊又幫歐母戴上,理理帽帶。

「明天我們就去逛商場,看到合適的就買一頂,我送您!」說着說着,她倆已走出家門,來到了公園入口。

「不行,不行,要買也是我自己出錢,怎能讓您相送?」

「那有什麼不行的,就當我去租房子,也要付房租的吧。」秀霜媽這次的態度,並非話裡帶刺兒的那種,是相當誠懇的。

「我還要感激您和歐坤不嫌棄我,往後我一定把您們當成一家人的。」歐母聽起來,還是不太適應親家母的轉變,繼而心想,生活上有個伴兒,有個像朋友般的老姊妹,是沒啥不好的呀!

她倆從公園回來,秀霜媽要她先去客廳看電視,然後走到廚房看了一圈。

轉身回客廳問:「中午我倆簡單煮個蔬菜湯麪吃,好不好?」

歐母高興地說:「好呀,我就喜歡有個熱熱的湯喝。」

「明天我們可以去逛市場採買。」秀霜媽一邊說着,已經回到廚房動起鍋鏟來了。

二人正吃得高興時,有人開門了!

是歐坤不放心岳母的轉變,生怕家裡兩個老人家發生衝突,趁着午休趕緊回家探視。

「您們……」

「坤啊,你吃飯了嗎?」歐母問。

「坤啊,我煮了蔬菜面,鍋裡還有,你要不要也來一碗?」岳母問着。

「好啊,我正餓着呢!」雖然他午餐已吃過,但眼見兩位長輩相處和樂,竟也食慾大開。

他搶着收拾碗筷,伺候兩老午休後,帶着滿心喜悅回公司上班。

歐坤迫不急待的,打電話將這好消息告訴老婆:「秀霜,妳絕對想不到,我們兩個媽今天一起去公園散步。中午你媽還煮了面,兩人一起吃。」歐坤越講越興奮:「她們還說明天要一起去市場哪!」

「真的?假的?」聽到這樣的經過,不敢置信的秀霜越來越懷疑,自己的母親到底發生什麼事?

晚上,大家心中各自有疑問,卻也都和和氣氣的,一起吃晚餐、吃着水果看電視,偶而還會聊上幾句;看到令人生氣的社會新聞,會一起指責。遇到笑點,他們不約而同笑出聲,岳母甚至邊拍大腿邊說:「這主持人真是活寶!」連歐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十點了,歐坤幫母親擦上藥、按摩後,扶着她回房間休息。秀霜也帶着母親回到小房間。

「媽,您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母親笑笑說:「哪有什麼事?」

「不對,您就是怪怪的!」秀霜今晚沒問到真相,是不放過母親的。

知道女兒的脾氣,只好一五一十的,將她打電話的情形,說了詳細。

「太過分了!」秀霜氣得拍牀,但這一怒氣之後,她卻沉默了片刻。眼前坐着的,是爲了自己而吞下委屈、願意低頭的母親。秀霜忽然心頭一酸,低聲問:「媽,你會不會覺得委屈?」

「噓!小聲點兒。」母親摁住她的手:「妳好好想想,妳那兩個嫂嫂的一言一行,是不是很像你婆婆從安養院回來的晚上?那時我倆對待親家母,是不是也相當過分!」

秀霜低下頭。

「我知道妳都是爲了我。所以啊,我先開始改變,爲自己,也爲你,努力爭取建立一個完美的家庭。」母親勸慰秀霜:「坦白說,歐坤母子的爲人處事已經很好了,你也要懂得感恩、好好珍惜。」

第二天,倆老去逛了傳統市場,買了許多不同口味的菜蔬,兩人相約明天去逛超市。

晚上,秀霜煮好晚餐,恭恭敬敬的去請婆婆吃飯,餐桌上,一家和樂融融。

歐坤心滿意足的笑着說:「雖然是兩個媽媽,但我們是一家人,我真是太幸福了!」秀霜也小鳥依人地偎了過去,兩個老人家更是互相夾菜,繼續討論兩個人準備一起行動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