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掏糞人”還搞世襲?他有4個博士學位,依然被逼着做清潔工

在現代社會,人們常說知識能夠改變命運。

可在印度,種姓制度的根深蒂固讓這一理念顯得尤爲無力。

蘇尼爾,這位擁有四個博士學位的學者,本應在學術領域大展身手。

但他的“達利特”種姓身份卻使他,被迫繼承了家族的掏糞工作,繼續在污水與垃圾中勞作。

白天,他是穿梭於實驗室的知識分子;夜晚,他卻不得不化身爲清理污水的低賤工人。

他的人生經歷深刻揭示了種姓制度對個人命運的無情壓迫,也讓人不禁反思。

爲何在21世紀,知識仍無法打破階層的枷鎖?

“達利特”被註定的命運

印度的種姓制度有四個等級‌,分別是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

前三個是貴族以及商人,而首陀羅是土著。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是“達利特”,它甚至都不包括在四個等級裡邊。

因此,達利特種姓的人在印度被稱爲“不可接觸者”,更是地位最低等的。

而蘇尼爾就是達利特種姓。

他的父親是掏糞工,祖父也是掏糞工,這份工作就像一道家族的詛咒,壓在每個人的肩膀上。

這種職業不僅骯髒,而且極具危險性,但對於他們這一類人來說,卻沒有別的選擇。

最讓蘇尼爾無法忘懷的,是他第一次看到父親工作時的場景。

蘇尼爾站在旁邊,看着父親將雙手伸進骯髒的池水,用力清理着堆積的廢物。

每一次下水道被堵塞,父親就必須用手一點點掏出來,污水濺在他的皮膚上,混雜着垃圾的惡臭撲鼻而來。

儘管他極力壓制自己的噁心感,但那一刻,年幼的蘇尼爾只感到天旋地轉,險些嘔吐出來。

他不明白,爲什麼這一切是自己的命運?爲什麼自己的家族必須世世代代做這種低賤、令人作嘔的工作?

但在印度,種姓制度從一出生,就如同詛咒般鎖住了每個人的命運。

作爲“達利特”,他是印度社會最底層的一員,註定只能從事最骯髒、最危險的工作。

隨着年紀漸長,蘇尼爾逐漸意識到,這不僅僅是個人的命運,而是整個社會對他們這一類人的固有偏見與壓迫。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採取行動,自己終將步上父親的後塵。

正是在這樣的認知中,蘇尼爾開始了他艱難的抗爭之路,他試圖通過努力和智慧來打破這一切。

第一步,他決定,從知識開始。

知識改變命運?

對於蘇尼爾而言,改變命運的唯一希望,似乎只有通過知識的力量來實現。

只是,在孟買這個充滿矛盾的城市,蘇尼爾的教育之路充滿了坎坷和掙扎。

上學時,即便他努力學習,也總是感覺到周圍同學和老師眼中的異樣。

他的種姓讓他成爲了學校裡“不可接觸”的存在。

許多人甚至不願與他靠得太近,害怕“沾染”了他的卑微身份。

但蘇尼爾從未因此氣餒,在那段孤獨的時光裡,書本成爲了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心中唯一的救贖。

高中畢業後,蘇尼爾憑藉出色的成績考上了孟買的一所大學。

雖然邁入了更高學府的大門,但挑戰和歧視也隨之而來。

在大學裡,他的種姓背景讓他幾乎無法融入集體生活,宿舍裡總是有意無意地被排斥。

即便如此,他從未放棄過內心的追求,知識仍然是他最重要的武器。

隨着學業的進展,蘇尼爾的努力和毅力逐漸顯現,他不僅完成了商學的本科學位,還接連攻讀了碩士學位。

但在這個過程中,他遇到了無數的嘲笑與冷眼。

有一次,他參加學校的一個重要講座。

原本,他滿心期待着能夠和教授們展開討論,可當他自我介紹時,臺上的教授以種姓制度爲由,拒絕了他參與討論的機會。

“你們這些低種姓的人,哪怕再努力,也改變不了你們的身份。”

教授一句冷冰冰的話,讓他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

蘇尼爾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屈辱,但這些情緒並沒有擊垮他。

他深知,種姓制度雖然深深紮根於社會,但只要他繼續學習,積累知識。

總有一天,他可以證明自己不僅僅是個“掏糞人”,而是一個有價值的人。

接下來的幾年裡,蘇尼爾又陸續攻讀了社會學、新聞學和哲學的博士學位。

四個博士頭銜,這是他用無數個日夜的奮鬥換來的成就。

無奈的是,儘管他在學術上取得了如此多的成就,但在社會上,他的種姓依然是不可逃避的障礙。

他曾滿懷期待地向幾家知名的公司遞交了簡歷,並獲得了面試的機會。

但當面試官聽到他介紹自己的家庭背景後,便會簡短地結束面試,甚至連他的專業技能和工作經驗都沒被提及。

最讓他絕望的是,有一次,一家知名的跨國公司本已決定錄用他,甚至在郵件中告知了入職日期。

可幾天後,當公司高層得知他的種姓背景時,立刻改變了這個決定。

理由是:“我們公司需要維護高層次的社會形象。”

對蘇尼爾來說,那一刻他感受到的不是單純的拒絕,而是一種深深的侮辱。

而每當夜幕降臨,蘇尼爾便換上了另一種身份:一名掏糞人,印度社會最底層的清潔工。

世襲掏糞人的無奈現實

在孟買這個繁華的大都市,每天都有數百萬噸污水和垃圾等待清理。

蘇尼爾的任務雖然不算最危險,但仍然讓人心生畏懼。

他的工作並不是現代化的機械操作,而是徒手處理堆積在街道角落、下水道中的污物。

垃圾袋、腐爛的食物殘渣、散發着惡臭的廢棄物,一切都必須手工清理。

作爲一名清潔工,蘇尼爾不僅要忍受這些不堪的工作內容,還必須面對骯髒工作所帶來的身體危險。

每次進入下水道時,他都要赤手空拳,沒有任何保護裝備。

他的身體直接與污水和垃圾接觸,而混合其中的有毒氣體常常讓人眩暈,甚至直接威脅到他的生命。

有時候,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皮膚上的灼痛感,那是被垃圾中的化學物質和細菌感染的跡象。

剛開始時,他感到無法忍受,噁心感讓他數次想要放下手中的工具,爬出那深不見底的污水井。

可現實並不允許他放棄。

他必須完成這份工作,因爲這不僅僅是他的生計問題,更是整個家庭的責任和壓力所在。

每次工作結束後,蘇尼爾滿身的污水味道難以清除。

他會花上好幾個小時沖洗身體,但那種污穢的氣味似乎滲透進了他的肌膚,甚至衣服、被褥都染上了同樣的惡臭。

蘇尼爾時常嘲笑自己,白天穿着實驗服做研究,晚上卻要跟這些污物爲伴,彷彿過着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

而最讓他無法釋懷的,是這種生活並非短暫的過渡,而是社會爲他安排的永恆命運。

在印度的清潔工人中,大部分人都來自“達利特”這個最低種姓。

即便蘇尼爾擁有博士學位,他的身份依然讓他無法獲得任何社會的尊重或認可。

日復一日,他和成千上萬的同胞們一樣,掙扎在社會的最底層,做着那些被其他階層視爲“骯髒”的工作。

他們每個月的收入少得可憐,僅能維持生活的基本需求。

蘇尼爾的工資不到1500盧比,摺合人民幣僅一千多元,工作雖苦,收入卻微不足道。

而在這段時間裡,蘇尼爾也逐漸理解了父親的痛苦與無奈。

父親一生都在這樣的工作中掙扎,最終被壓垮了身心。

蘇尼爾小時候常常不理解父親爲何如此暴躁,爲什麼每次回家後父親總是借酒消愁。

可經歷了這些殘酷的現實,蘇尼爾意識到,那些年父親所承受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勞累,更是心靈的壓抑與無力感。

這份世襲的工作像一塊壓在胸口的巨石,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也讓他們看不到任何希望。

種姓制度

蘇尼爾的經歷,便是這種遺留問題最殘酷的體現。

且在一些保守的地區,達利特人甚至不能讓他們的影子觸碰到高種姓者,腳步所過之處也要立即清掃,彷彿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這種深深植根於文化和宗教的制度,雖然名義上已經廢除,但它對社會結構的影響並未因此而消失。

因爲社會中的高種姓者們,佔據着權力的頂端,他們彼此抱團,通過各種手段維持自身的特權。

而像蘇尼爾這樣的低種姓者,儘管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卻依然被排斥在外,彷彿他們天生便不屬於這個體系。

蘇尼爾清晰地記得,他的母親曾經告訴過他,在她年輕時,即便是在同一個村莊生活,她也被禁止使用與高種姓者相同的井水。

那個時候,達利特人被迫在距離村莊很遠的地方打水,任何接觸到高種姓者生活用品的行爲,都會被視爲對“純潔性”的冒犯。

在母親的時代,這種做法並不稀奇,甚至被視爲“理所當然”。

令人痛心的是,數十年後,蘇尼爾自己依然感受到了這種無形的界限。

儘管換上了博士的身份,他依舊被這些看不見的規則所支配。

印度社會的種姓制度已經存在了幾千年,其根深蒂固的影響遠超人們的想象。

結語

蘇尼爾的一生,是與種姓制度無形枷鎖的抗爭。

他通過努力獲得了四個博士學位,卻依然無法逃脫“掏糞人”世襲的命運。

這種殘酷的現實,揭示了印度社會中根深蒂固的階層分化,即使在現代社會,血統和身份依然在決定着許多人的命運。

儘管法律上種姓制度早已被廢除,但傳統觀念的影響遠未消失。

蘇尼爾的經歷讓我們反思,真正的平等不僅僅依靠法律,更需要整個社會觀念的轉變。

只有當每個人都能打破階層的桎梏,社會才能迎來真正的進步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