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旅遊人擠人背後的經濟思考

歷史上有一篇記錄旅遊時的序,寫得特別好: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

這篇出自魏晉時期大書法家王羲之筆下的《蘭亭序》不僅是在書法上造詣高,成爲後來者學習書法的楷模,同樣在詩文境界中也寫出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名句。

在一千六百多年前,古人旅遊時的場景與現代人的人擠人沒有什麼區別,不同的是我們開着車、拿着手機拍照,而王先生是寫字。

從“五一”倒計時開始,就有很多人爲了“五一”這個節假日開始造勢了,打卡網紅地、專門爲汽車炫鍋的場地、美食一條街、夜間燈會等等,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成爲了外來人必須去玩的風景地。

還有的地方將工業區改爲風景區的。

當然,這個假期結束後就會有一大堆“繁華”的數據出現,並且還會有一大堆人來解說這個數據背後我們的市場是多麼有力。

比方說某公園接待遊客一百多萬人次,某地食堂開放了,短短几天吃了一千多斤大米,一千多斤豬肉等等。

當然,還有到著名的山頂看日出的,他們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睡在廁所也是旅遊項目,這項目應該是終生難忘的,應該是回味無窮的。

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五一”這個假期有多長時間?來回路上走的時間又有多少?正兒八經玩的時間或者說消費的時間有多少?

這些數據背後又代表着什麼?

其實就是消費。

用消費拉動經濟,本來這種想法看上去是沒有問題的,可是細想一下又覺得哪裡不對。

畢竟這個假期只有短短的幾天而已,又不是說我們的生活天天如此,如果我們的生活天天都是像這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話,就更好了。

消費作爲三駕馬車之一,並不是說大家在假期裡花了多少錢,而是說大家的消費水平在什麼段位。

這個段位的一個標準就是中產階層的佔比是多大,我們的數據是20%-40%左右,準確地說在30%上下浮動,而發達國家的數據是60%多,像美國、德國、法國、加拿大、日本等等國家基本在64%左右,他們的中產佔比遠遠比我們高得多。

爲什麼一些奢侈品大多是來自國外的,像LV、古馳、範思哲、卡地亞等等。

有多少人會爲一條定製的皮帶買單?

再回來說一下將工業區改爲景區的,當年日本北海道夕張市,當時因爲煤礦業興盛,後來試圖轉入旅遊行業,提出了“夕張蜜瓜”和“浪漫旅遊”爲核心的計劃,到了2006年,負債高達 ‌353億日元‌(人均負債約 ‌500萬日元,相當於人民幣不到25萬元‌),遠超其財政能力。2023年人口僅剩 ‌7190人‌(較峰值減少94%,峰值人口爲11.7萬),老齡化率超 ‌50%‌。

主要原因就是客源不足和重複利用率低,絕大多數遊客都是一次性的,去第二次的很少很少,王羲之去蘭亭在歷史上也只是留下了一次記錄而已,並不是每年都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