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我思－西風壓倒東風？川普2.0中美關係蠡測

圖／美聯社

川普上任以來，已先後宣佈對哥倫比亞、加拿大、墨西哥、中國等國加徵10％至25％不等關稅；在推遲對哥、加、墨三國關稅後，中國成爲川普2.0首次課徵關稅的國家。但即使如此，在川普交易主義思維下，川普2.0的美中關係不僅將不如預期中悲觀；在可預期的「川習」會後，全球將進入一個由美中共同主導的新秩序。

從美國來看：美國對中國戰略基本上呈現兩條戰線：一是認爲透過交往可以促使中國改變的所謂熊貓派；二是認爲美中關係本質是零和博弈的屠龍派；在視中國爲戰略競爭對手的共識下，兩派最主要的差別，是究竟要與中國脫鉤（de-coupe）或去風險化（De-risking）。

川普2.0雖然延續美國的對中國遏制路線，但相較於對所謂的民主同盟，川普對TikTok態度的轉彎、對中國課徵關稅不如預期、對中國反制的迴應淡然、以及多次稱許習近平來看，川普顯然認爲利益同盟比價值同盟更爲重要；就是說，川普將不尋求與中國脫鉤，且全面遏制的對中屠龍，只是爲了迫使中國交易的手段而非目的。

至於中國方面：改革開放後爲融入經濟全球化體系，中共積極改善與美國爲主的西方國家關係，並一再重申應維護和發展以聯合國爲核心的國際體系。習近平主政以來，提出以合作取代對抗、以共贏取代獨佔的「新型國際關係」戰略，希望營造有利經濟發展的國際和平環境。

亦即，對中共而言，維持與美國等大國的合作關係，最符合現階段中國利益。因此，即使2017年川普1.0以來美國逐步加大對中國的遏制，但中方仍多次強調中美之間應秉持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等三原則。

然而，即使中共多次強調地球夠大、容得下中美兩大國；但中共也認爲，以美國爲主的西方資本主義弊病叢生、已形成系統性危機；且以美國爲主的西方國家預設的所謂現代化的道路，其實是一種帶有西方優越意識的文化殖民；美國將其制度、意識形態強加他國，是一種霸權。基此，中共強調中美兩國應有各自發展的空間，中國應從自身的主體性出發，走出一條有別西方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

在美中各有立場下，川普2.0的美中互動將呈現以下情境：

首先，基於實力的博弈。面對川普2.0美國在經濟、科技等方面的圍堵進逼，美中兩國將進行基於實力的博弈。但由於中國在戰略上避免中美陷入修昔底德陷阱；戰術上則透過加強科技自主創新、降低與美貿易關係以避免美國掣肘；因此，美中將基於各自籌碼進行博弈。

其次，基於現實的妥協。川普和習近平都具有強烈現實主義特質；如前所述，川普對中的各種威逼，顯然都只是促談的手段；但在美中在鬥而不破下，雙方必定將盱衡現實後，進行一定程度的妥協。

最後，基於利益的交易。誠如論者分析，川普2.0「抗中」只是手段、「興美」纔是目的；在兩國互有需要的前提下，強調「與習近平有很好對話、美中合作可解決世界所有問題」的川普，預期將如2020年和中國達成新的貿易協議；這個美中新協議將不晚於2026年，以爲川普的期中選舉添柴加火。

簡言之，川普原則一向是「強權即真理、實力即原則」；有利益可交換的對手、比有相同價值的盟友更重要。由此來看，未來是否東昇西降雖然仍未可知；但在西風壓不倒東風的前提下，基於實力、現實、利益的博弈、妥協與交易，將是川普2.0的美中關係樣貌。且在美國退羣、中國爭取更多盟友及國際話語權下，國際政經情勢亦將有巨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