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纔是真正攝影師？《燒夷彈女孩》作者遭質疑「暫停署名」

攝影師黃公崴（Nick Ut）與他於1972年拍攝的作品《戰爭的恐懼》（又稱「燒夷彈女孩」）合影，旁邊是當年照片中那位作爲孩童入鏡的女子。照片拍攝於2022年5月11日，在梵蒂岡舉行的教宗方濟各每週公開接見活動期間。（圖／路透）

世界新聞攝影獎（World Press Photo）近日宣佈，暫停對知名越戰照片《戰爭的恐怖》（The Terror of War，俗稱「燒夷彈女孩」）的原始署名——黃公崴（Nick Ut，又譯黃功吾）。該組織表示，根據視覺分析與技術線索，越南自由攝影師阮清藝（Nguyen Thanh Nghe）有可能纔是真正的拍攝者。

CNN報導，這場爭議起源於今年日舞影展上映的紀錄片《外稿記者》（The Stringer），片中主張，拍攝照片的其實是阮清藝，且他當年將照片售予美聯社，最終在編輯干預下改由駐西貢記者黃公崴署名。此說法目前尚無法獨立驗證。

黃公崴對此強烈否認，並透過律師批評世界新聞攝影獎的決定「令人遺憾且不專業」。美聯社近期也發佈96頁報告，經由訪談、器材分析、3D建模與底片比對後指出，沒有足夠證據足以推翻原始署名，若改列他人，將須「接受一連串不合理的推論」。

爭議焦點之一是拍攝器材。美聯社認爲照片可能由賓得（Pentax）相機拍攝，與阮清藝使用的器材吻合。黃公崴則多次表示，他當時使用的是徠卡（Leica）與尼康（Nikon）相機。但在接受美聯社調查時，黃也對該社表示，他當時「也有使用」賓得相機。美聯社隨後在其檔案中找出由黃在越南拍攝的底片，並指出這些底片具有「賓得相機的影像特徵」。

此外，世界新聞攝影獎還提出另一位可能作者，曾爲越南軍方攝影師的黃公福（Huynh Cong Phuc），他過去亦有將照片售予媒體的紀錄。美聯社的調查報告指出，黃公福與黃公崴、阮清藝一樣，也「可能位於當時拍攝照片的位置」。

對於美聯社支持其作者身份的調查結果，黃公崴表示歡迎，並坦言這場爭議對他造成極大痛苦。《戰爭的恐懼》於1972年刊登後，迅速成爲反越戰象徵，他並與照片主角潘氏金福（Kim Phuc Phan Thi）多年來持續投入和平倡議。

2022年，黃公崴接受CNN訪問，回憶當時拍攝過程：「她喊着『太燙了！』我看到她燒傷嚴重，立刻放下相機幫她沖水，並送醫急救。」他也回憶照片在辦公室被洗出後立刻被認爲具有震撼力，「大家都說它會得普立茲獎」。

普立茲獎主辦方迴應CNN時表示，目前「無計劃撤銷該獎項」，並指出獎項歸屬取決於新聞機構，美聯社的審查結果顯示，現階段無足夠證據推翻原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