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心聲】織嫚／白髮教會我的事

今天去整理頭髮時，忽然發現白髮比想像中多了許多，心中有些意外。

以前染髮，是爲了時髦、爲了漂亮，甚至是爲了在鏡子裡看見更亮眼的自己。那時候，染髮是一種遊戲，一種爲青春加上色彩的方式。朋友聚會前，會興奮討論誰的髮色最新潮，誰的造型最搶眼。染髮，帶着一種輕快與驕傲。

但如今，染髮卻成了一種「遮掩」。不是爲了潮流，而是爲了蓋住那些悄悄冒出來的銀絲。坐在鏡子前，看着發間閃爍的白，我第一次清楚意識到──我真的老了。

這樣的心情，讓我想起父母。

小時候，經常看媽媽在家裡調染劑，手上戴着透明手套，動作有些笨拙。她會叫爸爸幫忙刷後腦勺的髮根，兩人嫌麻煩卻又默契十足。我還曾經笑媽媽：「爲什麼一定要染髮？白頭髮不是也很好看嗎？」她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懂得媽媽的笑而不答。

白髮不只是年紀增長的象徵，它更像是歲月走過我們身上留下的痕跡。皺紋或許還能靠醫美、靠日常保養淡去一些；唯獨白髮，生長得直接而堅持，沒有退讓的餘地。能做的，似乎就只剩下染色。

也因此，父母當年的心情，如今的我終於能感同身受。那不是單純不服老，而是一種面對歲月時，仍然想把自己打理好的執着。

白髮教會我，不只是接受自然地老去，更要學會以另一種姿態面對生活。它提醒我理解父母，也提醒我自己──歲月無法阻擋，但我仍能選擇以體面的方式，走過屬於我的年華。

白髮教會我，無須害怕歲月，而是體面地走過屬於自己的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