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071)緣分來了也擋不住,曹麗和母親約我到她家中去吃餃子
1970年的秋天,我右手掌心被電刨子颳去了一塊肉,到九臺縣醫院住院治療。和我住在一個病房的老太太不到50歲,但是她的身體非常瘦弱。老太太的女兒在護理她,這女孩兒和我年齡差不多,她眉清目秀,身材高挑,梳着兩條大辮子。
俗話說“十指連心”,雖然我的手指沒有斷,但是我的手疼的讓我睡不了覺。手上也疼,腿上也疼,我忍着疼痛準備去上廁所,我從病牀上坐起來,趿拉着鞋往外走。我的腿太疼了,差點兒跌了跤,這時候,那個女孩走過來扶住我的肩膀,我非常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我說:
“謝謝你。”
她看着我的眼睛說:
“你叫什麼名字?你是怎麼受的傷?”
我對她說了我的名字,簡單地介紹了我的傷勢,我也問了她的名字,她叫曹麗,在大修廠當學徒工。曹麗把我攙扶到廁所的門口,我方便完了走出來,看到曹麗還站在那裡。曹麗扶着我回到了病房,她媽媽已經睡着了,曹麗是一個性格外向的女孩,她和我聊了起來。
我是一個性格內向的人,在生人面前不善言談,曹麗說的話我非常願意聽。也許是我太寂寞了,我非常願意和曹麗說話,我講了我自己做的電刨子把我的手碰傷了。曹麗是車工,她認爲我做的電刨子太粗糙,中心軸和皮帶輪不精確,她還說幫助我改進電刨子的質量。
我倆有很多共同語言,在我住院的第三天,她媽媽出院了,這一個夜晚,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病牀上。這時候我非常想念曹麗,雖然我們剛剛認識,但是有些難捨難分,我想我的手好了以後,一定讓曹麗幫助我重新改進電刨子的質量,我想了好多好多。
她家住在縣醫院附近,住在東大橋的橋頭北面,九臺縣城內的一條小南河,東邊一座橋,西邊一座橋。曹麗的父親得病去世以後,曹麗接班到大修廠上班,做車工學徒工,每月工資17元錢。她媽媽身體多病,也沒有工作,曹麗還有三個弟弟,她家住兩間小平房。
縣城裡的老百姓,大多數都是住房產公司的房子,曹麗家現在是5口人,依靠她當學徒工每月17元錢維持生活。也許是緣分,也許是同命相連,我家也是依靠我一個月35元錢的工資。她有3個弟弟 ,我有3個妹妹,雖然我有父親,但是這時候我老爸也不能到生產隊上班掙錢了。
俗話說“惺惺惜惺惺,好漢惜好漢!”我和曹麗有很多共同語言,我是木工 ,她是車工。曹麗和媽媽出院回家以後,這一夜我也睡不着覺了,我用雅琴和曹麗相比較,雖然我和曹麗剛認識,但是我心中的天平已經傾向曹麗這個女孩兒的一邊。
雅琴她爸不同意雅琴和我相處,曹麗她媽媽同意她和我在一起,雅琴沒有工作,曹麗是正式工作。看起來人這一生中,感情和愛情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我胡思亂想一夜沒睡。第二天早晨天亮了的時候,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做了一個夢。
這是一個好夢,我正在享受着夢中的情景,這時候聽到有人在叫我,我睜開眼睛,原來是曹麗來了。她梳洗得非常乾淨,我躺在病牀上看着她,我大腦中想着古代的四大美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認爲曹麗比書中描寫的美人還要漂亮,她滿臉笑容,低頭和我說話。
“有沒有想我呀?”
我沒有回答,她的兩條大辮子垂在胸前,低頭前傾的時候,辮子落在我的臉上。我伸出來左手,拉着她的大辮子,她坐在了牀頭,用手撫摸着我的臉。雖然我的手也疼,腿也疼,可是這時候我的心裡熱乎乎的,一股暖流通過她的手傳遍我的全身。
“我媽讓我過來,叫你到我家去吃飯,我媽說包餃子。”
在那個年月,普通的老百姓人家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一頓餃子。我連忙從牀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跟着曹麗去她家裡。走出了縣醫院的大門口,我想到不應該空着手去,應該帶一些禮物,我在縣醫院門口的小商店裡面買了兩樣禮物。
買了2斤槽子糕,半個西瓜,我還要再買一點東西,曹麗攔住我 ,不讓我買。我用左手拿着槽子糕和西瓜,從橋頭的小商店走了出來,走過東大橋就快到她家了。這時候,我看到車間主任劉師傅騎着自行車從北面過來了,來到我的跟前,劉師傅從自行車上面下來了。劉師傅伸手接過去我手中的槽子糕和西瓜,掛在自行車的車把上面。他說:
“井龍,你對象來看你了,她在我家裡呢。”
我非常的尷尬,也不知道劉師傅說的話,曹麗有沒有聽到?我跟着劉師傅向前走,過了東大橋,這時候曹麗用手指着她家對我說:
“我家住在這裡,你一會兒來我家,中午吃餃子。”
告別了曹麗,我跟着劉師傅去他家,從東大橋向北面走,在路上劉師傅對我說,忠子的手指也被電刨子碰傷了。路過東道口向東面一拐彎,到了他家。劉師傅5個兒子,老大9歲,最小的剛剛會走路,二斤槽子糕轉眼之間就被這幾個孩子吃光了。
劉師傅的老婆,把我的手受傷這件事情告訴了妹妹玉潔,玉潔坐火車來了。我以前和她見過一面,現在是第二次見面,我們兩個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樣。玉潔和曹麗比起來,她比較沉穩,她詢問了我的傷勢,還檢查了我右手的手指。在劉師傅家裡,我們兩個人都很拘束,劉師傅老婆說:
“小妹,你送他回醫院。”
我在劉師傅家待了不到10分鐘,玉潔送我回醫院,走到醫院跟前的時候,她在醫院門口的小賣店給我買了一些食品。她說話我聽着,我們兩個人也沒有共同語言,在醫院裡待了幾分鐘,玉潔就走了。很快就到秋收的季節了,她是生產隊的婦女隊長,她坐火車回家了。
玉潔走了以後,還不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我想起曹麗讓我去吃餃子的事情。我帶上玉潔給我買的禮物,來到了曹麗家裡,看到我帶着禮物走進屋,母女二人非常高興,曹麗大聲的說:
“媽呀!我說的話沒錯吧?我說他一定會來咱家吃餃子,他準時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