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絮語】翁素足／頂樓花園的下午茶

老公喜歡蒔花弄草，將公寓頂樓空地整理得綠意盎然。每到假日兒孫回來，五個孫女總在午餐一結束就迫不及待簇擁我上頂樓，陪她們玩遊戲。

她們各自背起我上班時用的包包，裡面放些玩具、髮飾，大姊姊挑個復古風的包走路有風，展現女強人架勢，妹妹們流露崇拜眼神，樂於接受指揮，忙着佈置場地分配角色。

老巫婆、大野狼、後母，不討好的角色統統歸阿嬤扮演。這點小事難不倒我，大野狼的吼叫、巫婆的恐怖笑聲，唯妙唯肖，小孫女若被嚇哭，我得馬上「華麗轉身」，變回慈藹阿嬤真身。

角色扮演告一段落，接續的是下午茶。姊姊是店長，排好桌椅，請阿嬤和妹妹們當客人；讀小四的孫女扮服務員，拿起紙筆煞有其事接受點餐，然後提着籃子採摘阿公種植的花草，利用阿嬤淘汰的鍋碗瓢盆烹煮。

當服務生端來泥土加水的特調咖啡，樹葉花瓣泡的花茶、金桔泡的水果茶，有禮貌地請客人享用，我也逼真演出，比手畫腳讚揚：「請再來一壺！」

玩樂的空檔，我下樓上廁所休息，大姊姊即刻指派妹妹「貼身服務」，盯緊阿嬤不能和大人聊天太久。哈，真大膽，還限制我的自由。可別忘了，妳們的爸媽也是我的寶貝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呢！

同樣戲碼重複演出，孫女們漸漸長大，大姊姊對着樂此不疲的妹妹說：「妳們好幼稚喔！」但阿嬤一點都不覺得幼稚，只希望時間流轉慢一點，阿公能繼續身強體健提供花草食材，讓妳們陪阿嬤在空中花園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