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太會花錢了

圖╱美聯社

美國雙赤字的來源

近來川普發送稅單給各國，大幅調高關稅，全球無一日安寧，川普雖違反美國半個世紀以來所倡議的自由貿易，但仍理直氣壯的認爲美國逾兆的貿易赤字，正是各國低估匯率、偷走美國生意造成的，因此調高關稅沒什麼不對。

近半世紀進口依賴加劇

然而，美國貿易赤字一年比一年高，並非今天才有的事，從半個世紀的資料可以發現，美國愈來愈仰賴進口，1970年代進口占GDP只有6.0％，近十年已倍增至12％，如此貿易赤字自然是要擴大的。也許大家會問，爲何愈來愈仰賴進口？這個道理很簡單，自己不想生產、不會生產，或者進口比較便宜，因此出現了這個貿易上的變化，那這該怪誰呢？

總的來說，美國生產太少，而支出太多是造成貿易赤字的兩個原因，生產太少或與自由貿易有關，但支出太多就是美國自己的事了。美國真的支出太多嗎？沒錯，1970年代美國民間消費佔GDP只有60％，2000年以來逐漸升高，如今已達68％，加以政府消費也扶搖直上，以致美國儲蓄率已由1980年代的21％降至去年的17％。

雖然美國還有儲蓄，但這個儲蓄不足以因應民間投資、政府投資，因此儲蓄減投資（S-I）這項超額儲蓄是負的，2016～2024年美國超額儲蓄已由-0.4兆美元升至-1.3兆美元，這說明美國實在太會花錢了，必須注意的是，這裡的超額儲蓄包括了民間、政府兩大部門，到底是哪個部門花得更多，這就要進一步考察了。

民間有盈餘 政府大赤字

根據美國經濟分析局（BEA）編制的國民所得統計，造成「負超額儲蓄」的原因，來自於美國政府，民間部門的超額儲蓄十年來都是正的，2024年達0.9兆美元，政府部門的超額儲蓄是-2.2兆美元，並計兩者，這一年美國超額蓄就出現-1.3兆美元。由此可知，美國民間部門支出雖大，仍有餘裕，造成負超額儲蓄的原因在於政府支出膨脹的太厲害。

有趣的是，美國財政統計與國民所得統計桴鼓相應，2024年美國的財政赤字達到1.8兆美元，呼應了負超額儲蓄-2.2兆美元。綜合這兩份統計可以發現，美國政府太會花錢正是造成「負超額儲蓄」擴大的原因，而美國的政府支出何以膨脹的這麼厲害？一方面是長期以來舉債太多，以致如今一年的債息支出已逾1兆美元，此外，身爲世界警察，國防支出一年也逾8,000億美元，兩者佔歲出已將近3成，這不只是2024年的情況，未來每一年都是如此，美國處境之艱困，不言可喻。

國民所得統計上有一個等式，多數人一定看過，就是S-I = X-M ，意思是超額儲蓄等於貿易順差，從前述討論可以發現美國如今的情況正如此一等式所言，去年美國商品貿易逆差（赤字）1.2兆美元，負超額儲蓄也達2.2兆美元，再觀察歷年時間數列，兩者也是如響斯應，這說明美國如今貿易赤字的升高，不能怪別人，實在是美國太會花錢使然，美國的財政問題不解決，貿易赤字就不會有止息的一天。

小檔案■美國2024年儲蓄毛額5.0兆美元，其中民間儲蓄毛額6.1兆美元，政府儲蓄毛額-1.1兆美元，儲蓄減投資（S-I）爲超額儲蓄，民間部門爲0.9兆美元，政府部門-2.2兆美元，因此這一年美國超額儲蓄爲-1.3兆美元。

小檔案■國民所得統計，從支出面而言，GDP=C＋I＋G＋X－M，將等式右邊的消費（C）、投資（I）、政府支出（G）移至等式左邊，GDP－C－I－G=X－M，GDP－C爲儲蓄，再減I、G即超額儲蓄，因此等式變成S－I=X－M，即超額儲蓄等於貿易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