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竟在百年前就有首個同性戀權利組織!
一百年前,在美國,性少數羣體的相關情況幾乎在任何方面都是非法的。當時有禁止變裝和雞姦的法律,跨性別或性少數羣體被歸類爲精神疾病,基於性取向或性別認同的歧視也是合法的。與此同時,還存在着一個蓬勃發展的地下亞文化,涵蓋舞會、變裝表演和沙龍等活動。
在哈萊姆文藝復興和藍調熱潮時期,性少數羣體在他們自己的圈子裡較爲開放,但爲平等進行政治組織還沒有成爲集體意識。成爲爭取平等鬥爭基礎的社區中心、團體和時事通訊直到 20 世紀 50 年代纔出現。
然而,在柏林,那裡有着一片繁榮的性少數羣體活動場景,馬格努斯·赫希菲爾德開始了 LGBTQ+權利的官方運動。他於 1897 年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個 LGBTQ+權利組織——科學人道主義委員會,並於 1919 年成立了世界著名的性研究所。
一位將追隨赫希菲爾德歷史足跡的男子於 1892 年出生在巴伐利亞,1913 年他移民到芝加哥,在埃利斯島他改名爲亨利·格伯(關於他的原名,各來源說法不一)。1917 年,他因同性戀身份被短暫收容後,繼續在美國創立了第一個同性戀權利組織。
1920 年至 1923 年,格伯回到德國,當時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在美國軍隊服役。在那裡,他與赫希菲爾德取得聯繫,並更多地瞭解了同性戀權利倡導的可能形式,包括訂閱了一些最早的 LGBTQ+ 出版物。他回到芝加哥,決心在美國開展類似的工作。
他花了一年時間招募創始成員,1924 年 12 月 10 日,他向伊利諾伊州申請成立一個名爲“人權協會”的非營利組織。該州於 12 月 24 日授予他特許狀,這正式標誌着美國第一個 LGBTQ+權利組織的誕生。
在伊利諾伊州,同性性行爲一直到 1962 年都是非法的(當時它將成爲美國第一個廢除反同性性行爲法的州),格伯和他的組織不能聲稱他們在倡導犯罪。因此,其宣稱的宗旨較爲寬泛:“促進和保護那些由於精神和身體異常而在依法追求《獨立宣言》所保障的幸福時受到虐待和阻礙的人們的利益,並通過在成熟的知識分子中傳播現代科學的因素來消除公衆對他們的偏見。”
格伯開始出版該國第一本已知的同性戀出版物《友誼與自由》,但只出版了兩期。根據反淫穢的《康斯托克法案》,通過郵政服務傳播同性戀內容是非法的,因此讀者有限。但赫希菲爾德收到了一份,哈里·海也收到了,哈里·海後來在 1950 年與人共同創立了同性戀權利組織馬特achine 社會。海說,收到那份出版物直接促成了他創建那個組織,這是該國第一個公開的 LGBTQ+組織。
人權協會有七位創始成員,包括該組織主席約翰·T·格雷夫斯,一位黑人牧師。副主席阿爾·韋寧格最終無意間促使了該組織的迅速結束。
韋寧格已婚,育有兩個孩子,他的一名家庭成員(有的消息來源說是他的妻子,有的說是他的女兒)在該組織成立僅七個月後,向一位社會工作者報告稱,他是一羣“墮落者”中的一員。
格伯在歷經三次審判,耗盡畢生積蓄爲自己辯護後獲釋,同時也失去了他身爲美國郵政工作人員的工作。警方沒收了他所有的文件,如今《友誼與自由》的副本已不復存在。
“很難想象像亨利·格伯這樣的人,在 1924 年的美國決定做一件新事物時所展現出的勇氣、力量和決心,”LGBTQ+歷史月的創始人羅德尼·威爾遜老師告訴《LGBTQ 國家》。“他領先於他的時代約半個世紀。”
“格伯和其他創立該協會的人能夠讓政府對其予以認可,能夠存續數月,並在格伯家中營造出一個安全的空間——這證明了諸如 20 世紀 20 年代的同性戀權利這類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是有可能實現的,即便必須以一種隱晦、秘密的方式來達成,”芝加哥格伯/哈特 LGBTQ+圖書館與檔案館的運營總監艾琳·貝爾補充道。“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在社區空間中可以找到這種勇氣。”
格伯/哈特是一個非營利組織,以亨利·格伯和珀爾·M·哈特的名字命名,後者是芝加哥的一名律師和倡導者。該組織在 20 世紀 90 年代成爲了 LGBTQ+歷史月的首個機構歸屬地。
“在格伯/哈特,我們對亨利·格伯的敬意不僅僅體現在我們的名字上,”貝爾說。“在他的一生中,他致力於培育社區,並傳播對同性戀權利及接受的需求的認知。我們希望通過旨在支持酷兒社區的項目和服務來紀念他的倡導工作:從把我們的圖書館作爲供公衆免費使用的空間,讓他們前來閱讀和借閱資料,到既有趣又具教育意義的多數免費項目,再到努力通過提供更多在線資源來縮小獲取的差距。”
雖然很多人從未聽說過格伯或人權協會,但貝爾和威爾遜都表示,人們的認識正在提高。一本關於格伯的書——所多瑪的天使——於 2022 年出版。但即便是那些從未聽聞過他的人,也與他的遺產有所關聯。他幫助激勵了未來的領導人,並在幕後協助了幾十年,見證了這場運動的蓬勃發展,直到 1972 年去世。
人權協會的百年慶典也是美國 LGBTQ+平等官方運動的百年慶典。
這次慶祝活動使我們回想起這個團體所傳授的一切:在社區中聚集,在社區中幫助他人,在社區中組織活動。由於 LGBTQ+ 歷史作爲廣泛的反 LGBTQ+ 運動的一部分被從課程中刪除,像貝爾和威爾遜這樣的組織繼續在國家認可的渠道之外分享我們的遺產。
“只有當我們瞭解過去的時刻,我們才能夠立足當下,”威爾遜說。“瞭解歷史能讓我們堅守立場,並推動像亨利·格伯這樣的人許久之前就開始推動的事業。
要成爲一個能夠爲對話貢獻力量、推動時代前行,且能正常運作、有能力的人,就需要具備歷史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