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彩排的人生

（圖／美聯社）

我們都以爲人生只能活一次（YOLO），但HBO的影集《排練人生》認爲「人生怎能靠運氣！」，面臨人生大事，必須與演戲、演講一樣，反覆練習，而且考慮所有變項，做足準備再登場。

《排練人生》是加拿大藝人內森‧菲爾德製作的奇特節目，商學院的他曾製作專門出怪點子幫商家招攬生意的節目，雖然結果都進入「成功但尷尬」的局面，但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逐漸形成帶着神經質、尷尬卻也有趣的「菲爾德式」風格。

《排練人生》實境節目透過一比一精心還原的場景、相貌形似的演員，讓求助者在假場景、假親友面前反覆排練說話、肢體，甚至破冰笑話，熟稔應對技巧後，再回到現實解決人生難題。

爲了讓素人入戲，內森很注重細節。好比參加者要在酒吧進行人生大事，他就在攝影棚搭一模一樣的酒吧。他甚至爲此開班訓練羣衆演員，傳授獨門的「菲爾德式表演」，要求學員去現實生活中找個真的對象模仿到神似。

內森表面上透過完成任務來圓滿參與者的人生，最後卻來一記回馬槍，讓參與者無法遮掩自己的真實內在，也許因此惱羞成怒罵他，他也能四兩撥千斤、行雲流水的迴應，想必是因爲這些衝突也全都在他自己的排練之內。

內森之前製作的怪點子節目，好比古董店生意不好想讓收入倍增，他就縮小通道距離，去酒吧找個傻大個拚酒，等對方醉了再「路過」店門口，讓此人主動想進去看看，大手大腳碰破古董就得賠！果然讓老闆收入倍增。但，這真是生意之道嗎？內森透過節目巧妙點出「成功卻尷尬」的矛盾，也是他對於商界MBA思維的反思。

這立刻讓人想到美國總統川普當年的《誰是接班人？》，業績最好的人可以上位，這節目也讓川普成功從地產大亨翻身成爲電視明星，進而參選總統，但「收入倍增」真的就是企業目標嗎？就像他現在透過操縱關稅讓天下大亂，真讓美國再度偉大了？還是像大象闖入瓷器店，把瓷器全給砸了？

人生真能彩排嗎？我不知道，但內森用細膩說服了觀衆，如果人生真能在關鍵時刻做好準備、反覆推敲，做好充足備案，想必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確實讓實境節目蛻變出近似哲學的不同面貌。

不客氣地說，內森在面對危機、進行排練時，他沙盤推演的嚴謹與細膩，可能比我們許多官員要來得更努力，起碼他不會隨意開口要人家「安心睡」，等出包又避不見面，在此特別推薦給各位政府高官們欣賞。（作者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