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人／9900萬年前就有殭屍真菌！昆蟲版恐怖片早在白堊紀上演

圖／ChatGPT生成

一塊距今 9900 萬年的琥珀，保存了驚悚的一幕：真菌正從一隻螞蟻蛹的背部冒出，宛如「異形爆體」般釋放孢子。這項化石證據顯示，殭屍真菌的寄生策略早在恐龍時代就已存在，歷史比科學家原先推測的還要久遠。

昆蟲操控者：殭屍真菌

這種真菌屬於線蟲草屬（Ophiocordyceps），俗稱「殭屍真菌」。牠專門感染螞蟻、蒼蠅、毛毛蟲等昆蟲，並在宿主生命的最後階段徹底奪走牠的自由意志。最經典的情節是：被感染的螞蟻會突然離開巢穴，爬到葉片高處，緊緊咬住葉脈，隨即死亡。之後，真菌會從牠的身體爆出，將孢子灑向四周，等待下一個宿主。

這種驚悚的「行爲操控」至今仍能在許多生態系中觀察到。但由於真菌的身體極難化石化，它們的演化歷史長期以來始終是個謎。

琥珀裡的意外發現

這個突破來自中國雲南大學古生物學家莊昱暉（Yuhui Zhuang，音譯）。他在整理琥珀樣本時，注意到一隻螞蟻背上伸出奇怪的構造。

起初他以爲是翅膀發育的痕跡，但利用立體成像技術檢查後，才驚訝地發現那是孢子爆裂後形成的真菌結構。 仔細比對後，這些孢子的形狀與現代線蟲草屬幾乎一致，甚至還能看到從背部破出的穹頂狀孢子囊。這意味着，現代殭屍真菌的感染策略早在白堊紀時期就已存在。

不只如此，研究團隊還在另一批琥珀樣本里找到一隻蒼蠅，同樣遭到真菌寄生。兩個樣本的年紀都在 9900 萬年前，顯示殭屍真菌當時已經能感染多種昆蟲。

與宿主共同演化

美國自然史博物館的古生物學家康拉德．拉班迪拉（Conrad Labandeira）指出，最古老的螞蟻化石大約有 1.13 億年曆史，這代表殭屍真菌幾乎是與螞蟻一同出現，並一路演化至今。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被發現的螞蟻仍處於蛹期，也就是靜止不動的階段。因此真菌不太可能操控牠去「高處死亡」。研究團隊推測，或許成蟻發現幼蟻異常，把牠丟出巢穴，反而幫助真菌在外部環境釋放孢子。換句話說，即使不透過「心靈控制」，真菌依然有機會完成感染循環。

化石的價值

這些成果發表於《英國皇家學會會報 B》（Proceedings of the Royal Society B）。對科學界而言，這是一份極罕見的證據：昆蟲化石本身已經不常見，要同時保存寄生真菌更是難上加難。

對我們而言，這些琥珀不僅揭露了大自然的殘酷，也展現了演化的長期穩定性。殭屍真菌控制昆蟲行爲的能力，至少已經存在近億年，並在今天依舊有效。

對螞蟻或蒼蠅來說，這是一段可怕的歷史；但對科學家來說，這是觀察演化互動的珍貴窗口。

（本文出自2025.09.04《科學人》網站，未經同意禁止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