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舟瞞着妻子,偷偷給兒子灌下一管液體,兒子笑了,他卻哭了
1959年,顧方舟瞞着妻子,偷偷把一管不明液體,灌入未滿歲的兒子嘴裡,看着兒子對他笑,他卻流着淚對兒子說:“兒啊,爲了千千萬萬嬰兒的生命,爸爸只能對不起你了!”
1955年,江蘇的南通市,爆發了“脊髓灰質炎”,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小兒麻痹症”。
很快,就席捲了全國,很多孩子,都被感染了。一夜之間,許多活蹦亂跳的孩子,四肢癱瘓,甚至被奪去生命。
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顧方舟,臨危受命,開始研製疫苗。
有一天,一位媽媽,抱着自己患病的孩子,在顧方舟面前哭求着:“您救救他吧,我就這麼一個孩子。”
顧方舟無奈地搖了搖頭:“真的很抱歉,現在沒有辦法醫治這種疾病。”
說完,他的心,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撕裂般疼痛。
這種眼睜睜看着最親的人離開的滋味,把顧方舟拉回了他4歲那年的記憶。
他的父親,就是因爲“黑熱病”無法醫治,過早地離開。
因此,年幼的顧方舟暗下決心,長大以後要救死扶傷,造福民衆。
他努力學習,並出國留學,主攻就是病毒病理研究。
其實,當時國外已經研製出針對脊髓灰質炎的疫苗,只是價格昂貴,國內的普通家庭,根本負擔不起。
這個時候,31歲的顧方舟勇敢地站了出來:“讓我來研製一種活性疫苗,這樣才能讓普通家庭也用得起。”
說幹就幹,顧方舟帶着7位小夥伴,拖家帶口,從北京來到了雲南的郊區,這是一個深藏在熱帶雨林中的猿猴基地。
當時條件很差,沒有水電供應,實驗材料只能寄存在肉聯廠的冰櫃裡。每天早上,靠人力背到山上的實驗室操作。
1959年底,第一批的減毒活疫苗,終於研製出來,並且在猿猴身上獲得了成功。
可是,人跟動物,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顧方舟看着手裡的疫苗,泛起了嘀咕,必須在人的身體上做實驗,才能大面積用在臨牀。
大夥面面相覷,都低頭不語。
顧方舟深吸一口氣,舉起試管,仰起脖子,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大夥都嚇壞了,這可是隨時有癱瘓的風險啊,於是紛紛拿出各種監測儀器,把他團團圍住。顧方舟微微一笑:“不用緊張,我自己心裡有數。”
經過幾天嚴密的監測,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大夥長舒一口氣,正準備慶祝。
不料,顧方舟眉頭緊鎖:“還是不行,我是個成年人,這個疫苗針對的是嬰幼兒。我的成功,沒有代表性!”
大夥聽了,議論紛紛:“理是這個理,可是,誰家的孩子不是寶貝,哪能給咱們做實驗!”
顧方舟沉吟了一會:“我家的小東,還不到一歲,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大夥難以置信地看着顧方舟,用自己的兒子做實驗,哪個父親,能下得了手。
不想,顧方舟,真的回了一趟家。
一進門,顧方舟就衝着妻子大喊:“累死我了,餓了,家裡有什麼吃的嗎?”
妻子匆匆迎出來:“哎喲,你回來了,不知道你今天回家,沒有準備什麼菜。”
妻子的回答,正中顧方舟下懷,他摟着妻子的肩膀說道:“去買點菜,晚上我在家吃飯,好久沒有嘗過你的手藝了。兒子我來帶。”
把妻子哄出門後,顧方舟急忙抱着兒子,往研究所趕。
他把兒子放在凳子上,從冰箱裡取出一管試劑。
兒子毫無察覺,揮舞着小胖手,衝着爸爸“呵呵”直笑。顧方舟突然覺得,自己下不去手。
他慢慢地坐在兒子對面,看着他稚嫩的小臉,不禁淚流滿面:“兒子啊,你別怪爸爸心狠,爲了千千萬萬的孩子們,只能讓你先試了。”
兒子咿咿呀呀地衝着爸爸伸出了手,顧方舟一咬牙,抱起兒子,把試劑灌入他口中。
因爲着急,兒子忍不住嗆咳了幾聲,顧方舟心疼地給他拍了拍背。
這時,妻子買菜回來,發現丈夫跟兒子都不在家,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她急忙找到了研究所。
“你,你餵我兒子吃了什麼!”妻子衝進來,一把抱過兒子,看着丈夫蒼白的臉色,她頓時明白了。
“你好狠的心啊,這可是你的親兒子!”妻子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可是,她說了幾句重話後,又停住了。
她把兒子重新放到顧方舟的懷裡:“我理解你,孩子既然吃了藥,就要留在這裡觀察,我們一起陪着他,爲了千千萬萬的孩子們。”
顧方舟難以置信地看着妻子的眼睛,這時,懷裡的兒子,又“呵呵”地笑了起來。
服食疫苗後,第一個十天,是最關鍵的,也是顧方舟夫妻兩人生最漫長難熬的十天。
他們日夜輪班,跟同事們一起監測着兒子的生命體徵,直到十天後,一切數據正常,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顧方舟拿着健康數據,激動地抱着妻子和兒子高呼:“太好了,這下孩子們有救了!我們終於成功了!”
當時,大批的疫苗生產成功,並在各大城市推廣,但是,顧方舟心裡卻想:若要徹底消滅小兒麻痹症,必須全國覆蓋,讓農村的孩子也能及時服藥。
於是,他改良了配方,研製出糖丸疫苗,在國家快速推廣使用,從此,發病率明顯下降。
2000年,我國正式宣佈,徹底消滅了“小兒麻痹症”。
爲這一天,奮鬥了40年的顧方舟欣慰地笑了:終於可以跟老百姓說,咱們的孩子再也不得這個病了。
但是,當榮譽和讚譽涌來時,顧方舟總是謙虛地笑笑說:“我這輩子只做過一件事,就是做了一個小糖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