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淪棋子 以色列得想好退路

（圖／美聯社）

「我進場前就要安排好退路」--這是著名科幻影集《Andor》的經典臺詞。

中東本已紛擾不斷，以伊戰爭爆發後更添一層危機。伊朗「即將擁有核武」的說法，早在2012年便被以色列總理尼坦雅胡高調放上聯合國大會的講臺，但國際原子能總署近期表示，並未發現證據顯示伊朗系統性地朝核武器發展，因此未構成國際法所要求的「迫在眉睫的威脅」，以色列所謂的「預先自衛」邏輯在國際法上站不住腳，師出無名將爲歐美製造無法收拾的殘局。

伊朗與敘利亞、黎巴嫩或迦薩不同，他與以色列之間地理上隔了兩國。若美、以並無佔領伊朗領土的計劃，而是將「阻止伊朗擁核」升高爲「替換邪惡政權」作爲主要目標，那麼一旦伊朗政權垮臺，引發的真空恐將成爲無法控制的災難。

地理上隔了幾個國家，這是以色列空戰伊朗的絕對優勢，但卻是美國和西方國家在戰後控制地區的夢魘。供給他國武器，策畫政權更替固然是美國外交政策的老劇本，然而越戰、阿富汗和伊拉克等案例，卻一次次證明此舉能成功穩定區域的機率並不高。

以色列這次的攻擊更讓人想起小布希在2003年發動的伊拉克戰爭，開始也是以對方「擁有毀滅性武器」爲理由攻擊海珊政權，但戰後不但沒發現毀滅性武器，地區的權力真空、混亂和仇恨，更養大了二戰後最大的恐怖組織ISIS。日前川普雖下令空襲伊朗，但很難想像美國已經安排出一個完美替換政權的劇本。

更棘手的是，美國右派對於參戰未必能有共識，攻擊伊朗的決策已明顯撕裂MAGA陣營，因爲參戰的決策與孤立主義相互矛盾。右翼媒體名人卡森日前訪問川普長期盟友、共和黨鷹派參議員克魯茲，詢問對方「你到底知不知道伊朗有多少居民？」質疑美方根本無備戰條件，這充分證明右派底層不一定支持出兵和後續處理的政策。

兩位右派的爭執固然很有娛樂性，但是任何在地緣政策上「依賴」西方的國家都應該要開始有警覺。以伊戰爭發生後，以色列已徹底破壞美伊締結合約的空間，政權更替恐成爲箭在弦上的現實目標。惟德國總理用「骯髒的差事」來形容伊朗，證明歐洲依然嚴重小看了糾紛的等級。

川普上任以來接連發生鬧劇，證明他已非「棋手」，而是俄羅斯、中國、以色列可以操作的「棋子」，尼坦雅胡深知能倚賴美國支持，戰後局面該如何收拾，自然得由美方承擔。

伊朗不是迦薩走廊，不但擁有9千萬人口，強大的民族情感、穩固的經濟建設，且內部勢力盤根錯節，一旦政權崩潰，地區在替換政權時有潛能成爲世界級的威脅。摩薩德雖在伊朗擁有驚人的情報能力，但情報與空襲若缺乏清晰的戰略與政策墊底，其也救不了一場沒有退出路線的戰爭。（作者爲德國波昂大學法學博士，現服務於德國經濟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