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的預言：喬布斯如何預測並塑造今天的科技世界 （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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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Web3天空之城 · 城主

在1983年的一次長篇演講和觀衆互動中，史蒂夫·喬布斯展示了他對計算機時代的深刻洞察和前瞻性思考。彼時，計算機正處於變革的邊緣，喬布斯以其獨特的視角，預測了計算機將如何影響個人生活、工作方式和社會結構。他描繪了一個計算機將成爲每個人日常工具的未來，並強調了設計、用戶體驗和技術教育的重要性。這場演講不僅是對當時科技現狀的反思，更是喬幫主對未來幾十年科技發展的藍圖預示：

計算機的演變與適應性：喬布斯將計算機的演變與電動機的發展類比，強調了計算機從大型、複雜的設備到個人計算機的轉變過程。這種轉變不僅是技術上的飛躍，更是計算機應用領域的擴展。他指出，計算機的適應性使其成爲現代社會不可或缺的工具。這種適應性不僅體現在計算機能夠執行多種任務，還體現在計算機的用戶羣體逐漸擴大。喬布斯的這一觀點在今天的移動計算設備、雲計算和物聯網中得到了充分驗證，這些技術的核心在於計算機的靈活性和適應性，能夠滿足不同用戶的多樣化需求。

計算機的簡化與用戶體驗：喬布斯在演講中反覆強調了簡化計算機使用的必要性。他預見到未來的計算機會更加人性化，易於使用，不再侷限於專業人士。喬布斯提出的目標是設計一臺像書本一樣易於攜帶且使用簡單的計算機，這在今天已經成爲現實——現代的筆記本電腦、平板電腦甚至智能手機都可以看作是這一理念的延續。喬布斯的這一前瞻性思維強調了用戶體驗的重要性，這在現代科技產品設計中已成爲核心原則，推動了科技產品的大規模普及和用戶滿意度的提高。

計算機作爲新型通信媒介：喬布斯將計算機視爲一種新型的通信媒介，並預測它將改變信息傳播的方式。相比於電視和廣播等傳統媒體，計算機不僅能夠傳遞信息，還可以與用戶進行互動。喬布斯的這一觀點在互聯網的興起和發展中得到了驗證，計算機的交互性爲信息傳播和交流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可能性。今天，我們通過計算機和互聯網進行全球範圍內的即時通信、社交互動和信息共享，充分體現了喬布斯當年對計算機作爲通信工具的預見性。

個人計算機與社會的交匯：喬布斯指出，20世紀80年代是計算機與社會深度交匯的關鍵時期，這一時期的技術變革將決定未來幾十年計算機在社會中的地位。他認爲，設計和用戶體驗將在這個交匯點上發揮關鍵作用，確保計算機能夠被廣泛接受和使用。喬布斯的這一觀點預示了計算機技術在現代社會中的無處不在——從工作到生活，再到教育和娛樂，計算機已經滲透到社會的各個角落，成爲了不可或缺的工具。

信息的分佈與使用：在談到信息集中化的風險時，喬布斯強調了分佈式智能工具的重要性，認爲這些工具能夠幫助人們將信息轉化爲知識。這一觀點在今天的大數據、人工智能和雲計算中得到了實現。現代社會中，信息爆炸帶來了信息過載的問題，而喬布斯早在40年前就預見到了這一點，並提出了通過分佈式技術來幫助人們更好地管理和利用信息的解決方案。這種前瞻性思維在今天仍然具有深遠的影響，推動了技術的發展和創新。

計算機的教育與社會服務：喬布斯對計算機在教育中的作用有着深刻的理解。他強調，計算機教育不僅僅是技術傳播的問題，更是社會公平和機會均等的重要手段。蘋果公司通過向學校提供計算機，幫助學生接觸和學習計算機技術，這在今天被廣泛認爲是推動信息化教育的先驅行動。喬布斯的這一舉措不僅推動了計算機的普及，也爲今天的數字教育奠定了基礎，使得計算機技術成爲現代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

工作方式與公司文化：喬布斯分享了蘋果公司獨特的公司文化，強調了創新和人才的重要性。他提出的“偉人現象”認爲，一些優秀的人才可以帶來超過五個人的成果，這一理念在今天的科技公司中得到了廣泛應用。喬布斯的管理哲學不僅推動了蘋果公司的成功，也對現代企業管理產生了深遠影響，強調了扁平化管理和員工自主性的重要性。這種文化促進了蘋果在創新和技術發展方面的領先地位，成爲現代企業的標杆。

技術的未來與語音識別：喬布斯對語音識別技術的預測具有極大的前瞻性。他指出，語音識別不僅是識別聲音，還涉及語言理解和語境處理的複雜性。這一觀點在今天的智能助手、自然語言處理和人工智能技術中得到了體現。雖然語音識別技術在當時還處於初級階段，但喬布斯準確預測到它將成爲未來的重要技術，推動了語音技術的發展和普及。今天，語音助手等已經成爲我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驗證了喬布斯的預見。

喬布斯在40年前的這次演講中提出的許多觀點在今天已成爲現實。計算機確實成爲了每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工具，用戶體驗和設計成爲科技產品成功的關鍵。個人計算機和智能設備的發展也證明了他對計算機作爲新型媒介的理解。語音識別技術、信息的分佈與使用、以及計算機的普及教育，如今已經深刻影響了現代社會，正如喬布斯當年預見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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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自我介紹真是有趣。他們給了我60美元，所以我特意打了領帶。

你們中有多少人已經36歲或超過36歲了？是的，你們出生在計算機出現之前。計算機已經有36年的歷史了。我認爲，當我們回顧歷史時，計算機的出現會在歷史的時間軸上佔據一個重要的片段。

你們中的很多人都是電視一代的產物。我自己基本上也是電視一代的產物，但在某種程度上，我逐漸成爲了計算機一代的產物。而現在成長起來的孩子，毫無疑問是計算機一代的產物。在他們的一生中，計算機將成爲主要的交流媒介，就像電視曾經取代廣播，甚至取代書籍一樣。

今天，我想隨意談談一些話題。我大約有15到20分鐘的時間來快速講述一些內容，然後我們可以討論你們感興趣的任何話題。怎麼樣？

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擁有蘋果電腦？或者任何個人電腦？哎喲。你們當中有多少人使用過或見過蘋果電腦？很好。

那麼，讓我們從“什麼是電腦”開始吧。電腦到底是什麼？其實很簡單，它只是一臺機器，但它是一種新型的機器。齒輪和活塞已經被電子元件所取代。你們中有多少人見過電子元件？這就是電腦的難點所在——你無法接觸到正在移動的實際物體，你看不到它們。因此，電腦往往讓人感到非常畏懼，因爲在一個非常小的空間裡，有數十億個電子在運行，而我們無法真正瞭解它們的樣子。

電腦的適應性非常強。它是一臺高度適應性的機器。根據當前的情況以及上次電子移動的結果，我們可以根據不同的情況將電子移動到不同的地方。所以，如果你昨晚在這裡，你可能聽說過大腦的適應性，那麼計算機也同樣具有這種適應性。

關於計算機的第二個特點是它非常新。它是在36年前的1947年發明的。世界上第一個由大學提供的計算機科學學位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在1968年頒發的碩士學位，這意味着擁有計算機科學學位的最年長的人也不過39歲。而蘋果公司專業人員的平均年齡還不到30歲。所以，這個領域主要由相當年輕的人主導。

關於計算機的第三個特點是它們真的很笨。它們非常簡單，但速度非常快。我們必須爲這些小型微處理器提供最原始的指令，甚至爲那些巨型Cray-1超級計算機提供的也是最微不足道的指令。它們從這裡獲取一些數據，從那裡獲取一個數字，將兩個數字相加，測試它是否大於零，然後再把它放到另一個地方。這是你能想象到的最平凡的事情。但關鍵在於，假設我的移動速度比這裡的任何人都快100倍。眨眼之間，我可以跑到遠處，抓一束新鮮的春花或其他東西，再迅速跑回來，打個響指。你們可能會認爲我是個魔術師。然而，實際上我只是執行了一系列非常簡單的指令：移動、跑到那裡、抓一些花、跑回來、打個響指。但由於我能如此快速地完成這些操作，你們會誤以爲發生了什麼神奇的事情。

計算機的工作原理也是如此。它可以抓取數字，將它們加在一起，然後以每秒大約一百萬條指令的速度處理這些數據。因此，我們往往認爲計算機在做一些神奇的事情，但實際上它只是在執行一系列簡單的指令。

我們現在所做的，就是將這些非常簡單的指令組合起來，構建出更高級的指令。比如，不再是逐步指示“向右轉，左腳，右腳，左腳，右腳，伸出手，抓住花，跑回來”，而是直接說“你能去拿些花嗎？”或者“你能倒杯咖啡嗎？”在過去的20年裡，我們已經開始在越來越高的抽象層次上處理計算機的操作。但最終，這些抽象層次仍然會被轉化爲那些運行速度極快的簡單指令。

讓我們來看看計算機的簡史。理解它的最好方法可能是打個比方。以電動機爲例。電動機最早發明於19世紀後期。當它剛剛被髮明時，只能建造非常非常大的電動機，這意味着它只有在非常大的應用上才具有成本合理性。因此，電動機並沒有迅速普及。

但下一個突破是，有人將一臺大型電動機的軸穿過工廠中間，通過一系列皮帶和滑輪，將這臺大型電動機的馬力分攤到15到20箇中型工作站，從而使一臺電動機在某些中等規模的任務上具有成本合理性。電動機隨後進一步普及。

然而，真正的突破是小馬力電動機的發明。這樣，我們可以將馬力直接帶到需要的地方，並在完全獨立的應用上證明其成本合理。我認爲現在每個家庭大約有55臺小馬力電動機。

如果我們看看計算機的發展，我們會看到一個類似的過程。第一臺計算機是1947年的ENIAC。它是專門爲彈道軍事計算而開發的，體積龐大，幾乎沒有人有機會使用它。下一個真正的突破是在60年代，隨着所謂的分時技術的發明。我們拿一臺非常大的計算機，然後共享它。因爲它可以如此快速地執行大量指令，我們可以在這邊的Fred的工作上運行一些指令，然後在Sally的工作上運行一些指令，再在Don和Susie的工作上分別運行一些指令。我們將共享這個技術，它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擁有整臺計算機。分時技術是20世紀60年代計算機真正開始普及的原因。如果你曾使用過通過臍帶連接到其他地方的大型計算機終端，那就是分時技術。這也是計算機大量出現在大學校園的原因。

蘋果公司的存在，是因爲我們比其他人早五年偶然發現了“分數馬力計算”。這正是我們存在的原因。我們利用了這些微處理器芯片，也就是芯片上的計算機，並在其周圍添加了與計算機交互所需的所有其他組件。我們製造了一臺大約13磅重的計算機。人們看到它時，會問：“計算機在哪裡？這只是一個終端。”我們會告訴他們：“不，這就是計算機。”經過大約五分鐘的解釋，他們終於恍然大悟。他們會意識到，如果不喜歡它，可以隨時把它扔出窗外或用汽車碾過它。但這確實是一整臺計算機。這就是我們存在的原因——分數馬力計算。

這種分數馬力計算引發了一場革命。它誕生於1976年，是第一臺個人電腦。今年，即1983年，這個行業將出貨超過300萬臺這種小型設備。300萬臺。到1986年，我們國家的計算機出貨量將超過汽車出貨量。

讓我稍微離題一下。我來這裡的一個原因是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看過電腦，你會發現它們看起來就像垃圾。所有偉大的產品設計師都在設計汽車或建築物，但幾乎沒有人設計電腦。我們今年將銷售300萬臺電腦，到1986年將銷售1000萬臺電腦。無論它們看起來像一堆垃圾，還是看起來很棒，這並不重要，因爲人們會很快接受這些設備，無論它們外觀如何，他們都會去使用。而且讓它們看起來很棒並不需要花更多的錢。

這些新設備將出現在每個人的工作環境中，出現在每個人的教育環境中，出現在每個人的家庭環境中。我們有機會將一件偉大的產品放在那裡，或者如果我們不這樣做，我們就會放置另一件垃圾產品。到1986年、1987年，隨便選一年，人們與這些機器互動的時間將比他們今天與汽車互動的時間還要多。人們有時每天會花2到3個小時與這些機器互動，比他們在汽車上花的時間還要長。因此，工業設計、軟件設計以及人們如何與這些設備互動，肯定需要得到我們今天對汽車的重視，甚至更多。

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我們面臨的情況是，大多數汽車都不是美國、歐洲和日本設計的。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電視、音響、電子產品、手錶、相機、自行車、計算器等大多數物品都不是由美國設計的。我們在這方面確實搞砸了。

從工業角度來看，我們搞砸了，因爲我們把市場拱手讓給了外國競爭對手。從設計角度來看，我們同樣失敗了。我認爲我們曾有機會在20世紀80年代，藉助新興的計算技術，與人們建立聯繫。事實上，計算機和社會在80年代首次相遇，我們有機會讓這些技術變得美觀，並通過產品的設計傳達某些信息。

此外，在未來的12個月內，僅蘋果公司就將花費超過1億美元用於媒體廣告。IBM也將至少投入同等金額。我們製作了價值數千萬美元的小冊子和海報，甚至比汽車行業的投入還要多。這些宣傳材料可能會非常出色，也可能非常糟糕。我們需要幫助，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現在，讓我們回到這場革命。究竟發生了什麼？個人電腦是一種新的通信媒介，是衆多媒介之一。那麼，什麼是媒介？媒介是一種技術通信手段。書籍是一種媒介，電話、收音機、電視也是媒介。這些都是傳播信息的工具。每種媒介都有其侷限性、缺點和無法逾越的界限，但通常也帶來一些新的、獨特的機會。

巧妙之處在於，每種媒介不僅塑造了通過它傳播的內容，還塑造了傳播的過程。舉個完美的例子，如果我們將電話與現在的電子郵件進行比較，我們會發現，電話通過線路傳輸語音，而電子郵件則通過線路傳輸1和0。因此，雖然通過媒介傳輸的內容不同，但最有趣的區別在於通信的過程。

當我與某人通電話時，我們必須同時在線進行交流。而當我在工作時，或者想通過計算機終端向某人發送信息時，我可以繪製一張圖表，將其壓縮併發送到對方的郵箱。對方不需要立即接收，他們可以在午夜12點或三天後，甚至在紐約檢索這條信息。未來，當我們擁有帶有無線電連接的便攜式計算機時，他們甚至可以在阿斯彭四處走動時檢索信息。

因此，隨着媒介的發展，通信過程本身也在發生變化。我的觀點是，計算機是一種媒介，而個人計算機是一種新的、不同於大型計算機的媒介。當一種新媒介出現時，我們往往會回到舊的媒體習慣。

讓我們來看看從一種媒介到另一種媒介的幾個轉變。比如從廣播到電視，從電視到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新型交互式視頻光盤媒介。如果你回顧第一批電視節目，你會發現它們基本上都是廣播節目，只是加上了電視攝像機的拍攝。在20世紀50年代的大部分時間裡，我們花費了大量精力去真正理解電視作爲一種獨立媒介的潛力。我認爲，許多人第一次意識到電視已經成熟，是在肯尼迪的葬禮上。全國乃至全世界的許多人都在客廳裡觀看了這一事件，這種廣泛的參與程度是廣播無法比擬的。

另一個更爲樂觀的例子是阿波羅登月。此前的媒體無法提供這種身臨其境的體驗。然而，我們花了近20年的時間才真正實現這種體驗。

現在，讓我們看看下一個轉變。我們有了這種光盤，可以存儲55,000張圖像或一小時的視頻，並且可以隨機訪問。我們用它做什麼？電影。我們又回到了舊媒體的習慣。不過，一些實驗正在開始，你會開始相信五年、十年後，它將會大獲成功。

在阿斯彭，就有一個很棒的實驗。大約四五年前，麻省理工學院的團隊來到阿斯彭，他們開着一輛裝有攝像機的卡車，走遍了每一條街道，拍攝了阿斯彭每一條街道上的每一個十字路口和所有的建築。然後，他們將這些圖像與電腦和光盤連接在一起。

在屏幕上，你可以看到自己正看着一條街道。你可以觸摸屏幕上的箭頭，選擇向前走。突然間，你就像在街上行走一樣。當你到達一個十字路口時，你可以停下來，向右看、向前看或向左看，決定要往哪個方向走。你甚至可以進入一些商店。這是一張電子地圖，讓你感覺自己正在穿越阿斯彭。

更有趣的是，角落裡有四個小按鈕，因爲他們在四個季節都進行了同樣的拍攝。所以你可以看着一條街道，到了冬天，突然看到同一條街上積了三英尺厚的雪。這種體驗真是太神奇了。雖然它可能不是非常實用，但它展示了這種新媒體的互動性質，這種媒體剛剛開始從電影中脫穎而出，還需要五到十年的時間才能發展成熟。

現在，讓我們回到計算機的話題。我們的媒體發展目前處於“我愛露西”階段。我們所做的是微型計算機、個人計算機的首次出現。那麼我們做了什麼？我們回到了舊媒體的習慣。我們運行這些奇怪的語言，如COBOL，並在它們上面做商業會計。這是我們過去一直在做的事情。

我們花了大約四年時間纔開始擺脫這種狀態，現在我們纔剛剛開始看到變化。當你看到Lisa時，Lisa使像我這樣的人也能創作藝術。我並不是你們許多人所說的藝術家，但我可以坐下來用那個工具畫藝術畫，因爲有一個叫做Lisa Draw的程序。如果我不喜歡我剛剛畫的東西，我可以擦掉它。我可以移動它，縮小或放大它，甚至改變它的紋理。有一個小噴槍工具，我擦得越多，它就變得越黑。我可以爲物體添加柔和的邊緣，也可以爲物體添加硬邊。因此，儘管我完全沒有繪畫天賦，但我仍然能夠畫出漂亮的圖畫。然後，我可以將這些圖畫剪下來並粘貼到我的文檔中，這樣就能將圖片和文字結合起來。接着，我可以通過電子郵件將這些文檔發送給住在阿斯彭的其他人，他們可以通過撥打電話號碼來接收郵件，並看到我畫的這幅畫。

我們正在逐步突破，你現在就可以看到這些成果，這真的非常令人興奮。當前的情況是，個人電腦作爲一種新媒介，正在與社會發生深刻的交匯，這種交匯在20世紀80年代首次真正出現。再過15年，第一階段將結束，這些工具將大規模進入社會。但在接下來的15年裡，我們有機會將其做得非常出色，或者僅僅是一般。而我們蘋果公司的許多人正在努力將其做到最好。

在繼續討論之前，我想先談一件事，然後我們可以討論你想談論的任何話題。什麼是計算機程序？你知道什麼是計算機程序嗎？有人知道嗎？不知道嗎？有點知道嗎？這確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從來沒有見過電子，但計算機程序根本沒有任何物理表現。它們只是紙上表達的想法。計算機程序是原型的。

我的意思是什麼呢？讓我們將計算機編程與電視節目進行比較。再說一次，如果你回去看看1963年肯尼迪葬禮的錄像帶，我想你會開始哭泣。你會感受到很多與20年前觀看時相同的感受。爲什麼？因爲通過電視節目的藝術，我們非常擅長捕捉一組體驗、一個體驗、兩個體驗、甚至20個體驗，並能夠重現它們。我們在這方面非常擅長。雖然這需要很多錢，而且有些限制，但我們可以做得很好。你可以真正感受到尼爾·阿姆斯特朗登月的興奮。

然而，計算機編程的作用有些不同。計算機編程的目的是捕捉體驗的基本原理，而不是體驗本身。如果你願意，這些原理可以實現數千種不同的體驗，這些體驗都遵循這些定律。最完美的例子就是視頻遊戲。視頻遊戲遵循引力定律、角動量定律，並設置了一個簡單的小乒乓球遊戲。但球總是遵循這些定律。沒有兩個乒乓球遊戲是相同的，然而，每個乒乓球遊戲都遵循這些基本原理。

再舉一個例子。有一個名爲“漢謨拉比”的簡潔程序。七歲的孩子們都在玩這個遊戲。在遊戲中，你扮演漢謨拉比國王。他會對你說：“哦，漢謨拉比國王。”然後你就可以在蘇美爾古王國當十年的漢謨拉比國王。遊戲會告訴你，你儲存了一千蒲式耳的糧食，你有一百個人，你有一百英畝的土地。土地交易價格爲每英畝24蒲式耳。

你想種多少，或者養活多少？事實證明，如果你種的不夠多，你的一些人明年就會餓死。如果你種了很多，那麼人們就會從周圍的村莊過來，因爲你有一個適宜居住的村莊，並且提供了很好的食物。所以你種了一定的數量。

你需要種植足夠的糧食來養活你的人民，同時也要爲明年儲備糧食。但是你種植的土地面積不能超過你能夠耕種的勞動力數量。如果你一開始就瘋狂購買土地，卻因爲把所有的糧食都花在購買土地上而沒有養活你的人民，那麼你就沒有足夠的人力來種地，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你不種地，卻給你的人民提供大量的食物，那麼所有這些來自周圍村莊的人都會在明年捱餓。你可能會遇到一些問題，比如七歲的孩子在第二年、第三年時偷吃糧食，導致你陷入困境。你該怎麼辦？可能需要採取一些極端措施，比如殺掉一些人，賣掉一些土地，或者其他什麼。這聽起來很粗糙，但基本上就是這些七歲的孩子在玩這個宏觀經濟模型。

你可以對模型的內容提出質疑，但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他們會坐在那裡玩幾個小時，並從中學習。我們必須讓我們的模型越來越好，越來越複雜，但這是一種互動的學習方式，是我們成長過程中從未有過的體驗。

當我上學的時候，我遇到過幾個很棒的老師，也有很多平庸的老師。讓我免於誤入歧途的可能是書籍。因爲我可以直接閱讀亞里士多德或柏拉圖的著作，而不需要中間人。書籍是一件了不起的東西，它直接從源頭傳遞到目的地，中間沒有任何中介環節。問題是，你不能向亞里士多德提問。

展望未來50到100年，如果我們真的能發明出能夠捕捉潛在精神、潛在原則或潛在世界觀的機器，那麼當下一個亞里士多德出現時，或許他一生都隨身攜帶其中一臺機器，輸入所有這些思想。那麼也許有一天，在這個人去世後，我們可以問這臺機器：“嘿，亞里士多德會怎麼說？”這就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是我做我正在做的事情的原因之一。

那麼你想談什麼？是的，確實有些混亂。

這些計算機將如何協同工作？它們可能會像人一樣協同工作。有時它們會很好地協同工作，有時則不會。我們現在正在推出很多計算機，這些計算機基本上都是以我們所謂的獨立模式使用的，即一個人一臺計算機。但不久之後，就會有一個使用這些計算機的用戶社區，他們真的想把它們連接在一起，因爲最終計算機將成爲一種通信工具。在未來五年內，連接不同設備進行通信的標準將會不斷髮展。目前，這些設備之間還在使用不同的“語言”進行交流。我聽到過一個有趣的故事，想與大家分享。

我們曾與AT&T、美國貝爾等公司進行了很多交流。有一次，我與一位大約80歲的老人交談，他是最初的電話安裝工之一。他曾經負責爲農舍裡的居民安裝電話，這些人從未見過電話這種新奇的事物。安裝電話需要兩根電線，他會把電線接好，然後連接電話。

有一次，他爲一個意大利家庭安裝電話。安裝完畢後，那位意大利人問他：“我可以用這個電話說意大利語嗎？”他開玩笑地回答：“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我得再接一根線，這要多花50美元。”這個故事反映了我們今天面臨的處境：設備已經安裝好了，但它們之間的連接和通信仍然存在問題。

後來，隨着技術的發展，人們開始嘗試將這些設備連接在一起。最引人注目的一次嘗試是施樂公司在帕洛阿爾託研究中心（PARC）進行的。他們將大約100臺計算機連接到一個所謂的局域網上，這實際上是一條來回傳輸信息的電纜。當他們這樣做時，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在這個局域網上，人們可以創建分發列表。比如，你想給所有對11月的預測、新產品增量或其他項目感興趣的人發送備忘錄，你就可以創建一個分發列表。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出現了更多的分發列表。例如，有20個人對排球感興趣，於是就有了排球分發列表。當下周的排球比賽有變動時，你可以寫一份快速備忘錄，然後發給排球分發列表。接着，又出現了中餐烹飪的分發列表。不久之後，分發列表的數量甚至超過了參與者的數量。

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因爲我認爲這正是未來的發展趨勢。當我們開始將這些設備連接在一起時，它們將促進溝通，幫助人們聚集在一起，形成具有共同興趣的羣體。

儘管如此，我們距離真正解決辦公室內計算機互聯的問題還有大約五年的時間。而要解決家庭中設備互聯的問題，可能還需要10到15年。很多人都在致力於解決這個問題，但這確實是一個相當棘手的挑戰。

現在，蘋果的策略非常簡單。我們希望將一臺非常棒的電腦裝進一本書裡，這樣你可以隨身攜帶，並且在20分鐘內學會如何使用。這是我們未來十年的目標。我們真的希望通過無線電連接來實現這一目標，這樣你就不需要連接任何線纜，就可以與所有這些更大的數據庫和其他計算機進行通信。然而，目前從技術上講，這仍然是不可能的。我們面臨三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是無所作爲。然而，正如我提到的，我們都很年輕，缺乏耐心，因此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第二個選擇是將一臺性能平庸的電腦放進我們的產品中。雖然我們可以這麼做，但我們的競爭對手也在採取類似的做法，所以我們並不需要跟隨這種策略。

第三個選擇是設計一臺我們最終想要放進產品中的電腦，即使我們現在還無法將其完全實現。目前，這臺電腦的體積相當於一個麪包盒，售價爲1萬美元，它被稱爲Lisa。幸運的是，有一個龐大的辦公市場對這種產品有着強烈的需求，購買速度遠超我們的生產速度。我們明年的庫存已經全部售罄，預計第一年就能銷售超過1億美元的產品。因此，幸運的是，在這個辦公市場中，提高個人生產力的需求使得每人花費1萬美元購買這臺電腦是值得的。他們正在大量購買這些產品，並且願意爲這項新技術的開發買單。

接下來，我們的目標是將這臺電腦的體積縮小到可以放進鞋盒裡，並將售價降至2500美元。這將是我們下一步的工作。最終，我們會努力將其進一步縮小，並將售價降至1000美元以下。我們預計在五到七年內實現這一目標。這就是我們目前正在進行的工作。

（觀衆）你提到蘋果需要設計師和工業設計師來幫助實現這些目標。那麼，誰是能夠滿足蘋果要求的設計師？在提供經濟實惠的電腦和藝術設計方面，誰能爲我們提供幫助？你們是否需要進行大量的設計工作？貴公司是否計劃這樣做？我知道你們現在在市場上有產品，但看起來有些粗糙。

是的，確實有些粗糙。

（觀衆）蘋果計劃如何應對這一問題呢？

讓我告訴你，我們計劃提供圖形設計工具，但這永遠不會是我們的核心競爭力。我們的核心競爭力將始終是人。相較於什麼都沒有，我們在未來五年內可以爲用戶提供很多功能。最終，我們將達到一個階段，使人們能夠創建與其他方式一樣優秀的圖像。然而，要將這些技術降到人們可以負擔得起的價格水平，還需要大部分的十年時間。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在做一些事情。

到目前爲止，每臺計算機在屏幕上使用的都是一種奇怪的字體，正如你所知，字母I和W的寬度是一樣的。我們稱這些爲非比例間距字體，而你們也稱它們爲非比例間距字體。實際上，在屏幕上同時使用多種字體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些字體的質量非常差，幾乎無法在文本中嵌入任何類型的圖形。

如果你看看Lisa，你會發現它的文本完全是按比例間隔排列的。我們在屏幕上提供了30到40種字體，這些字體在屏幕上的分辨率約爲每英寸80點，而在激光打印機上的分辨率約爲每英寸300點。這就是我們目前的情況。而你提到的目標是，我們希望在激光膠片打印機上達到每英寸600、700甚至800點的分辨率。我們尚未達到那個水平，但我們正在努力解決如何將一些人文學科的元素注入計算機系統的問題。這正是我們目前正在嘗試做的事情。我們希望在系統中添加按比例間隔的字體，添加多種字體，添加圖形，以便能夠處理圖片。我們的目標是，在三四年後，當某人寫論文時，不會再想到沒有這些功能的情況，就像今天的學生不會想到在沒有計算器的情況下去上科學課一樣。我們希望達到的境界是，三四年後，人們會自然地使用這些工具，並認爲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這就是我們現在努力的方向。一旦我們達到了這個目標，我們就可以開始探索其他領域。

關於上次演講中提到的監控問題，我可以分享一些看法。這個問題涉及到隱私，特別是缺乏隱私可能對公衆形象的威脅。我認爲，目前我們面臨的一個主要問題是，雖然我們每天都被大量信息轟炸，但從這些信息中提煉出有用知識的能力卻非常有限。無論是數據庫、國會預算、證詞、書籍，還是每天出版的期刊文章，信息無處不在，但我們將這些信息轉化爲有用知識的能力卻很低。

如果我們真的對分佈式社會感興趣，希望每個人都能理解事物並從信息中提煉出知識，那麼我們首先需要爲人們提供工具，幫助他們做到這一點。因爲目前，這些工具是集中的。換句話說，我認爲，確保信息不會集中收集的第一步是分發智能工具，讓每個人都能將信息轉化爲知識。這樣，我們就可以隨時查看與槍支管制相關的國會證詞、期刊文章或報紙文章，並在週末回家時過濾掉不相關的信息，只關注我們感興趣的內容。如果我發現我的國會議員上週發表了我不同意的槍支管制證詞，我可以立即寫一封措辭嚴厲的信，通過電子郵件系統發送，並確保至少有一名助手會在第二天閱讀它。我認爲，這種能力可能比擔心全球數據庫收集我們所有信息的問題更爲重要。

至於電子資金轉賬時代的到來，我認爲這是目前人們最關心的問題，因爲通過金融交易可以追蹤我們的行蹤和其他相關信息。這確實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但我還沒有聽到太多關於巨型數據庫掌握我們所有重要信息的擔憂。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如何將這些信息轉化爲我們可以採取行動的能力。

（觀衆）這些觀點是否有道理？抱歉，我昨晚沒怎麼睡，所以可能有點迷糊。在訪談中，您提到了計算機在教育、啓發和解釋人類思維行爲方面的巨大潛力。那麼，蘋果公司在這個領域作爲公共服務做了什麼呢？

首先，我想澄清一下，我們做這些事情並不是因爲我們認爲它們是公共服務。我們做這些事情是因爲我們認爲它們應該做，或者說我們想做。我們確實在做一些事情，而其中一件重要的事情與教育有關。

事情的起因可以追溯到加州前州長布朗在1980年成立的加州工業創新委員會。當時，加州的經濟規模大約爲3000億美元，佔美國國民生產總值的很大一部分。然而，加州在經濟規劃方面幾乎沒有任何書面記錄。布朗州長意識到這一點後，召集了一批人，決定必須弄清楚加州未來的發展方向。雖然我們不想走計劃經濟的道路，但我們需要支持經濟發展的基礎設施，而基礎設施建設需要時間。因此，我們至少需要了解未來的趨勢。

在研究過程中，我們首先關注了就業問題。我們發現，20世紀80年代，加州約44%的新工作崗位直接或間接來自高科技產業。我們意識到，如果不採取措施，這一增長可能會受到阻礙。經過深入分析，我們發現教育問題是最大的挑戰，遠遠超過其他問題。

當時，加州的教育系統存在嚴重問題。比如，加州的焊工數量幾乎和計算機科學家數量一樣多，但這些焊工畢業後卻找不到工作。這只是問題的一個縮影。於是，蘋果公司決定採取行動，雖然我們知道這不會帶來巨大的改變，但我們希望能夠成爲推動事情發展的催化劑。

我們決定爲美國每所學校提供一臺電腦。美國大約有10萬所學校，我們認爲，即使每所學校只有一臺電腦，至少那些對計算機感興趣的孩子會找到它，或許他們會開始瞭解一點電腦是什麼，甚至可能將它們融入一兩門課程中。我們估計這項計劃將花費大約5000萬美元，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投入。

爲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們去了國會，提出了一個方案：如果政府支付40%的費用，我們願意支付10%。要知道，1981年，蘋果公司在一年的辛勤工作後總共賺了4000萬美元，而我們願意拿出其中的25%來支持這個項目。我們幾乎成功了，但最終參議員鮑勃·多爾否決了這個提案，因爲他並不真正理解它的意義。加利福尼亞州作爲領頭羊，通過了一項新的法律，因爲我們在該州繳納了稅款。我們將這個項目命名爲“孩子們不能等”。孩子們不能等教育機構來解決這個問題，也不能等他們的父母瞭解情況併爲他們購買一臺電腦。因此，我們決定現在就去爲他們購買。

這項法律已經在加利福尼亞州通過。加利福尼亞州有10,000所學校。我們在60天前宣佈了這個計劃，並將在下個月開始向加利福尼亞州的每所學校免費提供一臺電腦，總共10,000臺。我認爲有必要重申一下，這並不會從根本上改變問題，但至少它能確保每所學校都有一臺電腦。這樣一來，如果有學生，特別是在那些買不起電腦的學校，至少他們可以接觸到一臺電腦。

我們經常聽到有人說，到2085年，服務業將成爲信息業務的主導領域。對此，我的看法是，今天已經有超過一半的國民生產總值是由從事信息業務的公司和人員貢獻的。這是事實。通用汽車公司解僱的大多數人可能永遠不會再回到通用汽車公司工作，除非我們重新培訓他們並賦予他們新的技能，否則他們可能會陷入困境，甚至可能導致社會問題。這是我們目前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談論高科技很容易，但讓那些已經在裝配線上工作了15年的人轉而去維修電腦卻非常困難。我們現在對此關注不夠，但我們已經進入了信息時代，並且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大多數人現在都依靠操縱信息謀生。

關於軟件和硬件的標準化問題，確實有必要進行討論。未來的軟件操作可能會變得難以決定，特別是當應用程序分發給那些可能擁有相關證書的學生時，他們可能會難以判斷這些證書的質量。這確實是一個挑戰。

以Apple II爲例，目前大約有20,000個程序可供使用，而對於目前第二受歡迎的IBM PC，大約有2,000個程序。這是一個很大的差距。當你去購買這些設備時，可能並不知道該買什麼。因此，你會去問電腦經銷商該買哪一款，但他們也不一定知道。他們只是賣電腦的，並不關注軟件。所以他們可能會給你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你買了之後，可能會滿意，也可能不會。

現在，讓我們將其與唱片進行比較。大多數走進唱片店的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買什麼唱片。他們不會上前問“我應該買什麼唱片？”因爲他們已經通過廣播電臺的免費試聽現象，在去唱片店之前就做出了決定。在軟件業務中，我們需要一種類似於廣播電臺的機制。我認爲，軟件本質上就是信息，而信息是通過一系列的1和0來表達的。當前的做法是將這些1和0提取出來，然後磁性地編碼在一片聚酯薄膜上。這片薄膜的表面覆蓋着一種粘性物質，可以記錄這些1和0。接着，我們將這些編碼好的薄膜放入一個帶有手冊的包裝中，再將其運送到經銷商那裡。

經銷商收到後，會將這些包裝從卡車上卸下，放在貨架上。它們在貨架上存放一段時間，這期間會產生一定的成本。顧客進店後，仔細挑選一張帶回家，然後將其輸入計算機，計算機會將其轉換回1和0的電脈衝。這整個過程相當繁瑣且漫長。

我們需要做的是通過電話線將這些1和0以電子方式直接傳輸到用戶想要購買軟件的地方。你可能按過按鍵電話，聽到過嘟嘟嘟的聲音。我們可以通過電話發送電腦能夠理解的音調，實現從一臺電腦直接傳輸到另一臺電腦的過程。這就是我們要做的。

一旦實現了這一點，我們或許可以提供一些免費體驗，比如30秒的試用，或者五張截圖，甚至讓用戶免費使用一天。如果用戶想要購買，只需輸入他們的Visa卡號即可。我不確定具體的實現方式，但我們確實需要一個類似廣播電臺的機制。

（觀衆）你能給那臺電腦發地址嗎？因爲如果你沒有Visa卡，情況可能會發生變化，或者你可能會失去它。也許你必須向商務辦公室報告並要求他們採取措施。我不確定他們會如何處理這些問題。那麼，您現在如何看待這個問題，又認爲它將走向何方？

要將人們與計算機連接起來，有兩件事需要做。首先是讓計算機更易於使用，其次是讓人們逐漸熟悉這些概念。這裡有多少人擁有惠普計算器？不多。那麼有多少人知道它們的存在？你們知道逆波蘭表示法和TI計算器的工作方式之間的區別嗎？HP計算器的工作方式是如何反向工作的？你們知道嗎？可能只有四分之一的人知道。

如果你在10年前試圖向某人解釋這些概念，那就像現在解釋計算機一樣困難。然而，10年後，隨着HP35計算器在1972年首次推出，人們逐漸理解了其中的一些概念。同樣，如果你在10年前把一塊卡西歐手錶送給別人，並試圖向他們解釋如何設置鬧鐘之類的功能，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自動銀行取款機等技術的普及，正在逐漸提升人們的技術素養。然而，問題在於我們正在教育人們使用這些設備時，往往忽略了它們的實際價值。比如，設置卡西歐手錶仍然是一個麻煩的過程。因此，即使我們擁有像 Lisa 這樣的先進產品，我們仍然需要教育人們什麼是計算機以及它們能做什麼。

我們試圖擺脫編程的複雜性，因爲大多數人並不想編程，他們只是想使用計算機。因此，我們的策略是編寫一些通用的程序，這些程序可以完成90%的工作，用戶只需填寫剩下的10%。文字處理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它可以用於撰寫商務信函、大學考試報告，甚至是給朋友寫信。無論用途如何，都是同一個文字處理器。我們編寫一次，數百萬人使用它。

此外，還有許多數據庫程序和電子表格建模程序，它們同樣遵循這個原則：我們完成90%的工作，用戶只需完成剩下的10%。未來的發展方向是通過圖形化的方式進行編程，用戶只需將點連接起來即可。這種方式將在未來五年內變得更加普及。

真正令人興奮的是，現在一些最優秀的人才正在進入軟件行業。舉個例子，大約一年前，我在芝加哥遇到一個13歲的孩子，他和他14歲的朋友一起創辦了一家名爲Aristotle Software的公司。一年前，他們通過銷售三個遊戲程序，每週賺取約4,000美元。

讓我舉個例子來說明這種現象的背後邏輯。我們有100萬臺Apple II計算機，每臺售價約2,000美元。如果用戶能花100美元購買一個新程序或一張新軟盤，讓他們的電腦實現一些全新的功能，這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假設你的女朋友從事房地產行業，而你對電腦略知一二。她每天回家後需要填寫各種複雜的表格，進行大量計算，試圖進行一些創造性的融資。你可能會說：“等等，我可以爲此編寫一個程序。”於是你寫了一個程序，它並不難使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她可能會問：“它能做到這一點嗎？”你回答：“哦，當然，這很容易。”她又問：“它能做到那一點嗎？”你可能會說：“不，這很難。”於是你不斷完善這個程序，直到它變得非常出色。

突然間，她向所有同事展示了這個程序。她把它帶到辦公室，或者有一天帶同事們到家裡展示。大家看到後紛紛表示：“哇，我一定要擁有它。”對於他們來說，這個程序的價值甚至超過了2,000美元。

假設你將這個程序推向市場，以100美元的價格出售，那麼經銷商會從中抽取50美元的利潤。你會看到每份拷貝售價爲50美元，假設製作成本爲25美元，那麼每份拷貝的利潤就是25美元。如果你能在第一年將產品賣給10%的Apple II用戶，不包括任何新增的Apple II用戶——因爲我們每年出貨近一百萬臺電腦——那麼第二年的銷量將會翻倍。但即使不考慮新增用戶，假設已有一百萬用戶，你也能賣出10萬份，每份拷貝的利潤爲25美元，第一年的利潤就能達到250萬美元。而且，你只需要價值不到1萬美元的計算機設備就能編寫這個程序。這就是爲什麼他們能夠成爲亞里士多德軟件的原因。

（觀衆）現在你看到那裡的活動如火如荼。你們是如何在各個方面如此快速地成長的？這對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有什麼影響，尤其是對那些有遠見的人？

自成立以來，蘋果的實際營業額一直非常低，實際上一直低於5%。我們通過幾種方式實現了這一點。首先，美國公司的定義正在發生變化，它正以一種幾乎半社會主義的方式發展，這非常有趣。蘋果公司100%的專業人士都擁有公司的股票，每個人都持有公司的股份。這意味着傳統的壁壘被打破了。我在蘋果從未聽到過“勞工”或“管理層”這樣的詞彙。我們沒有工會之類的組織。有人說，電子行業沒有工會，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事實。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們擁有最好的“聯盟”之一，大家都朝着同一個目標和目的努力，這在我一生中從未見過。當然，這在某種程度上是經濟層面的，因爲看到股價上漲符合每個人的最大利益。但更重要的是，我們覺得出於某種原因，我們在正確的時間和地點回饋了一些東西。

我們大多數人沒有製造我們穿的衣服，也沒有烹飪或種植我們吃的食物，我們使用的是別人開發的語言和數學。我們不斷地從他人那裡獲取，而能夠回饋一些東西給人類經驗是非常好的。我認爲每個人都知道，在未來10年裡，我們有機會真正做到這一點。我們可以回顧過去，當我們這樣做的時候，這也很有趣。我們可以說，天哪，我們曾是其中的一部分。

因此，現在每個人每天工作18個小時。從人才方面來說，我們相信“偉人現象”。我的意思是，我們認爲有些人非常優秀，他們的能力可以勝過五個相當優秀的人。蘋果公司一直在尋找那些獨特且極具挑戰性的人才。這些人往往是世界上最有趣的藝術家。因此，從員工數量與收入的關係來看，蘋果是一家規模相對較小的公司。儘管我們即將突破10億美元的銷售額，但全球員工總數還不到5,000人。這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我們的理念是，保持較低的員工數量，以便我們能夠有更多的時間與每位員工互動。最初，蘋果可能只有兩三個人，而五年前員工數量也不過5,000人。我猜測其中很多人都是製造業人員，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製造業人員不到2,000人。

在快速發展和管理增長的過程中，我們遇到了一些挑戰。人們有時會面對新的情況，儘管他們都是好朋友，彼此友好，但突然之間可能會出現巨大的分歧。我們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情況，彼此之間看不到對方，也無法溝通。

爲了解決這些問題，我們採取了兩項重要措施。首先，我們一直試圖僱傭比當前工作需求更優秀的人才，因爲在六個月內，他們就會努力跟上公司的步伐。其次，我們不斷努力僱傭那些能夠告訴我們該做什麼的人。在蘋果，當你被錄用時，有些人能夠適應並生存下來，而有些人則不能。但總體來說，我們會給出一個大致的方向，讓他們去弄清楚具體需求，並告訴我們所需的資源，然後去執行。

我們擁有一羣了不起的企業家，儘管我們經常在一些問題上爭論不休，但這並不影響整體的工作氛圍。蘋果的5,000名員工中，大多數都是非常獨立的思考者。他們真正想要的是明確的方向和一個無需說服其他30個人的工作環境。

隨着公司規模的擴大，花時間與每個人互動並保持團隊的團結變得越來越困難，但我們仍然在努力做到這一點。我們認爲，當蘋果的員工感到他們無法再有所作爲的那一天，就是我們失敗的那一天。

在蘋果，我們有一些標準的做法。任何人都可以隨時來找我、約翰·斯卡利或其他高層管理人員。雖然安排可能需要一兩天的時間，但我們各個級別的員工都可以與我們見面。

我們還觀察到，世界上最古老、最大的組織——天主教會，只有四層管理層。如果算上最高層，應該是五層。因此，我們認爲沒有必要設置超過四層的管理層。事實上，蘋果通常只有三層管理結構：第一層是總裁，第二層是部門經理，第三層之下可能是營銷經理或工程經理。我們想要做的事情非常明確。真正有趣的是，儘管我們已經擁有了許多優秀的人才，他們在過去五年中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但更令人興奮的是，我們在未來五年內可以實現的目標。目前，我們每年銷售額達到10億美元，擁有全國最知名的消費者品牌之一。因此，如果我們齊心協力，我們就能夠生產出極爲出色的產品，並配以卓越的廣告和軟件。

爲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們需要吸引更多優秀的人才來幫助我們，因爲這是一項非常艱鉅的任務，但這正是我們的目標所在。我們從零開始創業，因此，無論何時，只要你是從零開始，你就有機會實現夢想。你沒有什麼可失去的。而當你獲得了一些成就時，很容易陷入保守的狀態，變得不願冒險。我們試圖避免這種保守的心態，意識到我們正處於一個非常美好的時代。

我認爲，Lisa 電腦正是這種精神的體現。我們把公司的未來押在了 Lisa 電腦上。如果 Lisa 電腦成功，那麼 Apple 就不僅僅是一家普通的電腦公司。我們沒有後備計劃，一切都押在了這款產品上。在過去的三年半時間裡，Apple 最優秀、最聰明的人才都在開發這款產品。那麼，爲什麼這些人會選擇來 Apple 開發這款產品呢？我們從其他公司聘請了這些頂尖人才，他們之所以願意加入 Apple，是因爲他們知道如何開發出卓越的產品，但他們原來的公司不願意冒險去做。我們對他們說，來 Apple 吧，開發這款產品。他們問，需要說服誰來做這件事？我們的回答是：不需要說服任何人，直接去做吧。於是，我們聚集了一羣世界上最優秀的計算機科學家，他們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作中，這也是我每天早上上班的動力——與這些才華橫溢的人一起工作。

這些人非常有趣，他們在週末會參加朋克搖滾樂隊的演出，做各種各樣的事情。計算機人員不再是你在書中讀到的那種“計算機呆子”了，他們更像是藝術家。他們的工作時間非常靈活，通常上午11點或12點纔開始上班，先打幾輪乒乓球，然後非常努力地工作。下午四點左右，我們可能會出去打會兒排球，晚上繼續工作，之後一起去日本餐館吃晚飯或做點別的，然後再回來工作到凌晨兩三點。第二天早上11點，他們又會準時來上班。

是的，這種工作方式當然是可能的。爲什麼不呢？我們這些熟練的打字員還要被束縛在鍵盤上多久？一旦語音生成技術真正實現，對於我們這些已經在鍵盤上投入了大量時間和精力的人來說，這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語音識別技術即將問世，但這可能還需要十年的時間。雖然我們現在已經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玩具級別的語音識別，但問題在於，這不僅僅是識別聲音那麼簡單。

當你與某人交談時，理解語言比理解聲音要困難得多。我們可以識別出單詞，但這些單詞的含義是什麼呢？大多數語言都是由語境驅動的。換句話說，一個詞在某種語境中意味着一種東西，而在另一種語境中則可能意味着完全不同的東西。

此外，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並不是單向的，而是互動的。人們在交流中會優雅地互動，在細節層面上不斷進進出出。這種複雜性使得語音識別變得非常困難。因此，我認爲我們可能還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真正接近解決這個問題。

非常感謝你們的提問，我很享受這次交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