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Computax　高光後的AI烏托邦之影

▲走進2025Computax依然熱鬧非凡，身爲臺灣人竟然成爲AI新時代的中心，着實不可置信。（圖／記者張佩芬攝）

●陳詩寧／科技公司首席行銷長

走進2025Computax依然熱鬧非凡，輝達執行長黃仁勳宣佈企業海外總部將落腳北士科，代表臺灣在未來AI 時代依然享有極特殊地位，緊接着Oracle也宣佈將採購40萬顆輝達GB200晶片，讓臺廠供應鏈同聲歡呼。繼全球化之後，人類似乎再一次被自己創造的超大型烏托邦所振奮，身爲臺灣人竟然成爲AI新時代的中心，着實不可置信。

無聲辦公室戰爭　改變年輕世代

然而，比起過去以經濟官僚爲主推動全球化推展緩慢，由資本和科技推動的新烏托邦運動非常有效率，也讓它的暗影提早浮現。首先，這三年企業辦公室用人已經發生了根本改變，2025年就是AI開始主導用人策略的一年。

根據統計，截至2025年5月中旬，科技產業已裁減超過60000個職位，涵蓋130多家公司。這些讓輝達賺最多錢的公司，也是裁員最兇的公司，Microsoft裁減6000名員工，佔總人數的3%，Meta裁減約3,600名員工，佔總人數的5%，Amazon今年裁員14000人，佔總人數的4%，連要花400億美元買晶片的Oracle，3月也傳出裁員約11,000人，約佔總員工的7%。

雖然官方裁員理由各自不同，但企業用人和AI發展顯然沒有正向關係。

緊接來的畢業季，企業初階職缺減少，新鮮人求職難度提高，多數公司只延攬最頂尖、具AI與跨域能力的人才。科技背景新鮮人尚且徬徨，遑論非工程背景如商管、設計、行政，有許多辦公室職位以「AI優先」爲前提，人的作用是輔助AI，實在令傳統學校措手不及。

這些因爲COVID疫情早先在家無法完整體驗學校生活的一代，很有可能因爲求職時間延長也無法完整體驗辦公室生活。人類的辦公室文化即將改變，年輕一代宅在家、以手機簡訊交友成爲日常，也令許多X世代父母感到無助。

AI在工作，年輕人在家等待，這是現在人類辦公室發生的無聲戰爭。

▼這三年企業辦公室用人已經發生了根本改變，2025年就是AI開始主導用人策略的一年。（圖／CFP）

無聲人類戰場　印巴衝突跌破衆人眼鏡

作爲地球上戰爭風險最高之一的臺灣，還不得不注意到另一場無聲的戰爭，那就是AI已進入現代戰爭，傳統單一武器的對決，正迅速轉變爲強調用AI電子協同作戰的情境。

以最近的印巴衝突爲例，在一場印巴空戰中，巴基斯坦老舊戰機擊落法制先進戰機，在該事件中，歐洲高性能戰機竟然未察覺自己被鎖定，因對方並未開啓射控雷達，而是透過空管系統在適當距離下達「發射」指令。

飛彈出膛後，自動接近目標纔開啓雷達，留給敵機的反應時間不足數秒。印度政府對此未予證實，卻在國內慶祝戰果，甚至不知被擊落的是自家戰機，反映出資訊落差的荒謬。

延續三年多的俄烏戰爭以無人機互相抗衡，靠的不是空軍力量，而是雙方背後提供的即時情報與無人機操作能力。赤裸裸的現實是，烏克蘭海馬斯火箭系統的使用，完全依賴美方的衛星與通訊支援來指引目標位置，如果美方移除其通訊與預警系統，北約甚至難以單獨作戰。這也反映出當代戰爭的核心優勢早已轉向「戰場數據主導權」。

臺灣有可能面臨的AI威脅則是，中國在1996年臺海危機中發現電子戰弱點後，開始推動遠距發射、電子干擾免疫與量子通訊發展，無論是研究如何透過 AI 及電腦自動調整衛星軌道，以因應戰場態勢快速變化，還是研究合成孔徑雷達與 AI 技術結合，讓衛星具備更高解析力與即時反應能力，都代表戰爭核心已轉向太空主場的體系建構。

AI在反應，武器在配合，決策在地面，決戰在太空，這是現在人類戰場發生的無聲戰爭。

AI烏托邦中心的紅藍藥丸選擇

於是，今年的Computax依然以黃仁勳的皮衣收尾，當紡織業及通訊業大老問皮衣教主是否需要另一件帶空調的皮衣，讓人忍不住爲臺灣企業的科技偏執發笑。也許臺灣現在更應該關心的皮衣不是黃執行長那一件，而是電影《駭客任務》的黑色PVC皮衣。

從來沒有一年，這部電影的世界觀和現實已經如此接近，「母體」世界的科技、機械、真實與謊言已和日常生活黏合在一起。

不由得令人思考，在熱鬧的Computax過去之後，面對已經浮現的烏托邦暗影，電影裡的紅藍藥丸選擇似乎也不遠。選擇「紅色藥丸」代表要面對荒涼窘迫的現實，選擇「藍色藥丸」代表要繼續活在被建構的美麗現實之中。

臺灣要選擇的第一個紅藍藥丸應該是能源，選擇「紅色藥丸」代表要面對AI發展與電力的絕對關聯，選擇「藍色藥丸」繼續感覺良好希冀有超級能源方案來解決。

臺灣要選擇的第二個紅藍藥丸是民主，選擇「紅色藥丸」代表要面對臺灣民主現狀是否能如常運作，選擇「藍色藥丸」代表一切照舊何必多此一舉。

最重要的最不想面對的第三個紅藍藥丸，選擇「紅色藥丸」則是要直面令人感到不安的戰爭風險，選擇「藍色藥丸」還是要保持無知並假裝可以繼續平凡生活。

你我不是尼歐，這些選擇都沒有一定的答案，在多重的虛擬世界裡浮沉，臺灣人也許是地球上最早要去選擇紅藍藥丸的一羣，則是我們這一代最艱難的任務。

讓新一代決定　新一代可有駭客思維

雖然筆者自己沒有小孩，但如果我有，應該會幻想小孩去當駭客，但不是要去當救世主，也不要去科技販毒，而是要「Hacking for Defense」。

她／他可以選擇「Hacking for Defense Country」，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將創造力用在突破既有框架，創造出 AI無法理解讓人類終將獲勝的策略，發揮在軍事、太空乃至產業創新中，她／他也可以選擇「Hacking for Defense Herself/ Himself」，擁有快速迭代的能力，迅速去得到隨插隨用的技能，在未來的職場更有主體性，不受資本和科技的發展太多牽制。

或許可以運用駭客精神潛入真實世界的角落，找尋自己的畫面，建構自己的敘事，給自己的生活賦予一點詩意。

祝福在烏托邦前線的我們，祝我們有勇氣得到自由，相信人和人的連結纔是讓世界更美好的動力。

▼期盼她／他可以選擇「Hacking for Defense Country」，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將創造力用在突破既有框架，創造出AI無法理解讓人類終將獲勝的策略，發揮在軍事、太空乃至產業創新中。（圖／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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