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之眼】誰把賴總統放在將起的民意怒火上烤？

臺幣匯率飆升或有市場因素，但政府作爲恐怕纔是主因，府院兩領導說法皆經不起推敲。記者黃仲明／攝影

當世界還在思考如何面對川普拆解二戰後國際架構的不確定性時，臺灣需要智慧沉穩、值得相信的領導人，帶領人民穩步度過難關。不料，在近日新臺幣狂升議題上，賴政府領導卻輕率地搶站第一線，以讓人質疑的奇言怪語試圖掩蓋不利訊息。人民體諒領導人們不是財經專業，也知道對美談判纔剛要開始，目前只須盯着主管機關言論就好，但領導人們卻如此急着行事，不禁讓人懷疑：他們在急什麼？而關稅談判還沒真正開始，臺灣人民已知領導介入很深，這會產生什麼情況？

前日新臺幣兩天急升近10％，破天荒站上29元邊緣，尤其這是在傳來臺美完成首輪關稅談判同時發生的事，更引起大衆焦慮。原因至少有三：一、我國外貿導向，新臺幣急升不利出口；二、談判纔剛在「意見書交換」的暖場階段就急升，肯定與政府有關。連川普都要尊重央行獨立性，我總裁卻只能結巴解釋；三、未戰先軟，談下去恐怕讓的更多。

總統賴清德可能自覺比央行更有專業說服力，罕見釋出影片說明匯率飆升原因。他稱主因來自外匯市場預期心理，還包括去年經濟成長4.59％、今第一季估達5.37％，亞洲四小龍中僅臺灣被IMF上修成長預期云云；行政院長卓榮泰則說，政府長期沒有采取干預政策，臺灣一直沒有被列爲會操縱匯率的國家，是一般觀察名單而已；也絕不允許禿鷹來破壞、影響、操縱檯灣匯市，如果有任何不法發生，絕對要立刻有效的處理。

然而，此次升值或有市場因素，但政府作爲恐怕纔是主因，府院兩領導說法皆經不起推敲。賴歸因的經濟成長、市場預期是穩定常數，此次急升卻是突然變化，明顯有另個因果變數。同時傳出的所謂臺美完成首輪關稅談判之事，很容易就引起聯想。

至於卓院長說法，除了把問題推給禿鷹，人民可以觀察政府查到誰外，更是全然不顧央行長期操控匯率、壓低臺幣，以維出口競爭力的常識，這以犧牲民衆實質購買力與形成熱錢導致房價擡高等惡果爲代價的政策，人民早就知之甚詳；卓意思應該是說世界各國都這樣做，只是從美國標準來看，臺灣操縱情況並不嚴重。

但美國標準的實際情況是什麼呢？美國去年下半年拜登政府公佈的匯率報告，未將任何貿易對手國列爲匯率操縱國，但臺灣、大陸、德國、新加坡、越南、日本及韓國被列觀察名單，而川普上臺後，一直強調有國家操縱匯率、點名大陸藉此抵消美國關稅影響，再加上他發動關稅戰列出前幾名的國家名單，去年標準恐怕已不再適用。卓說法有粉飾太平之嫌。

也因爲兩人說法違背常識，當傳出南韓央行「韓國銀行」行長在亞洲開發銀行年會說，包括韓元在內，亞洲貨幣不斷上漲，部分原因是美國政府向亞洲國家施壓，要求貨幣升值(Asian currencies, including the Korean won, have been gaining ground partly due to the U.S. administration's pressure on Asian countries to appreciate their currencies) 時，國人很容易就認定兩人欺瞞，進而對未來談判結果感到懷疑。

人民知道臺美相關談判方興未艾，現在講多嫌早，也瞭解在需要美國的大前提下，臺灣必然要有所退讓。賴政府本來可以學習新加坡總理黃循財的影片模範：不用講實際方案，只是先讓人知道「領導人瞭解情況嚴重」，接着把大家團結在一起：「我們準備好了，我們有儲備金、有社會的凝聚力，還有堅定的意志」，而黃總理的經濟學專業，也流露出不言可喻的信任；賴政府則幾乎都反之：行政院低估美國對臺對等關稅幅度、搞大罷免分裂臺灣，還有軟弱的膝蓋。再加上談判剛開始就直接跳下來解釋，可知領導人介入甚深，讓人覺得後續一切應該由他負責。

賴政府的真正考驗還沒到。目前諸多跡象顯示，賴政府缺乏國際談判經驗，也未得到蔡政府老臣的全力支持，談判結果無法樂觀。將來臺灣的農業、傳產等中小企業要怎麼生存？這些力量在民主化時代，是民進黨發展壯大的長期支持者，卻將獲得如此回報。到時民意怒火燒起要追究責任時，現在領導人表態的模樣就讓人知道該找誰，目前設下的政治防火牆肯定不夠。未來政權誰屬對人民來講並不重要，但是臺灣失去的利益呢？只能概括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