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之眼】親愛的，一個不小心，我就把俄羅斯整垮了

俄羅斯總統普丁（左）說過，俄羅斯只有四個盟友，即陸海空軍以及人民，圖爲四日他在海參崴會見當地軍事訓練中心學員。歐新社

據說，俄羅斯總統普丁在2000年的總統大選期間對着選民說：「給我二十年，還你一個奇蹟般的俄羅斯」，而在他首次的總統就職典禮上，他說：「我們的共同目標就是把我們的俄羅斯變成一個自由、繁榮、富強、文明的國家，一個可以讓俄羅斯人民引以爲豪的，令全世界各國都尊重的國家」。他的目標讓人動容，但手段錯了，藉由侵略並無法得到各國的尊重，只會讓人畏懼和唾棄，並埋下隱患，即使侵略得逞。

時間過得真快，俄烏戰爭，打了3年多，都快四年了。今天的俄羅斯以及今天的國際局勢跟2022完全不一樣了。俄羅斯沒有如預期地在三天內拿下基輔，反而陷於戰爭的泥淖，那個曾經讓各國敬畏的俄羅斯被看破手腳，連他的小弟都敢公開反目。冥冥當中，似乎歷史正訴說着一個繁花即將落盡的國家敘事。

俄羅斯，曾經是德法用來抗衡美國的盟友，這是爲什麼德國不顧美國、波蘭、波羅的海國家反對而同意興建北溪(Nord Stream)管道的主要戰略考量。但是，當俄羅斯侵略烏克蘭，同時以關閉北溪一號管道威脅德國時，俄羅斯就把自己變成整個歐洲的敵人了。要知道，沒有人願意被威脅。原本，俄羅斯打算以油氣逼迫歐洲就範的，從此，不但不靈了，還反過來被歐洲國家給制裁，這不是回力鏢嗎？

隨着戰事的膠着，俄羅斯的弱點一一暴露。2023年開始，俄羅斯的勢力範圍守不住了。首先是敘利亞，俄羅斯所支持的阿薩德政權垮了。至於中亞五國，那是俄羅斯的後院，是俄羅斯的小弟。如今，也完全不一樣了。哈薩克、烏茲別克拒絕了俄羅斯所提出的「俄哈烏天然氣聯盟」；哈薩克總統託卡葉夫還公開表示，不承認俄羅斯對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的佔領，而主張該地區仍屬烏克蘭，顯然，哈薩克不再是俄羅斯的小弟，要走自己的路。

舒沙，亞塞拜然的文化首都。第三屆舒沙全球媒體論壇(Shusha Global Media Forum)在2025年7月19～22日舉行。會中，亞塞拜然總統阿利耶夫(Ilham Aliyev)的一番話，讓全球爲之側目。阿利耶夫公開呼籲烏克蘭：「永遠不接受佔領！永遠不向俄羅斯屈服！」，這不是公然挑戰俄羅斯嗎？這哪裡是俄羅斯的小弟！

普丁說過，俄羅斯只有四個盟友，白俄羅斯都不算。哪四個盟友？陸海空軍以及人民。問題是這四個盟友挺得住嗎？打仗要錢，問題是錢沒了，不只政府沒錢，人民也窮。壓箱寶「國家財富基金(NWF)」，也就是俄羅斯的主權基金，本來是飽飽鼓鼓的，如今快見底了。國家財富基金中的流動資產(liquid assets)已從2021年的1170億美元降至2024年11月的310億美元，預計今年秋季耗盡。還有，頂尖人才也大量出走了。因爲沒錢，武器只能省着用、還缺尖端武器、莫斯科巡洋艦被炸沉了、克里米亞大橋被炸了好幾次、幾十架的戰略轟炸機被摧毀。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想打仗，就只有一個人想打，這樣的仗，怎麼可能贏？

四個盟友一旦挺不住，怎麼辦？普丁有做最壞的打算嗎？又，什麼是最壞的情形？車臣獨立？印古什獨立？卡爾梅克獨立？日本拿回北方四島？海參崴回到中國？國王堡(Königsberg )獨立或迴歸德國？俄羅斯還能完整嗎？究竟，普丁在2000年總統大選時所說的「奇蹟」是指什麼？是奇蹟般的輝煌還是奇蹟般的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