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律所當保潔:實習生硬盤裡的碎片
重生之我在律所當保潔
文/律遊
(故事情節虛構,主人公均爲化名)
(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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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實習生硬盤裡的碎片
老郝提供的關於肖仁死前狀態的碎片信息,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我心頭。一個合夥人,預感到危險,甚至可能預感到了死亡,卻依然選擇去觸碰那個“能掀翻天”的舊案——228號案。這份近乎悲壯的職業道德感(或者說某種未泯的良知?),讓我這個前世也曾爲某個“鐵案”的疑點據理力爭的律師,感到一絲複雜的共鳴。但共鳴救不了命。鄭錢那句“處理掉”的指令,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讓我保潔間那點簡陋的“戰備”顯得如此可笑。
小林,那個被高壓工作榨乾了精氣神的實習生,成了我目前最有可能撬開“ZJ-228-Final”線索的突破口。他幫肖仁掃描過“很舊很敏感”的案卷,這幾乎肯定與228號案有關。他就像一根被繃到極限的弦,隨時可能斷裂,而斷裂的方向,可能決定我的生死。
機會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降臨了。
那天下午,我照例推着清潔車在開放辦公區“巡邏”。空氣中瀰漫着鍵盤敲擊的噼啪聲、電話交談的急促低語,以及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焦慮感。小林的位置在靠窗的角落,一個堆滿文件和書籍的格子間“孤島”。他正對着電腦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半天沒動一下,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眼鏡片後的眼神空洞而渙散,整個人像是靈魂出竅。
突然,他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蟄了一下,身體劇烈地一抖!放在桌角的一杯喝了一半的冰美式被他慌亂揮動的手肘掃到!
“嘩啦——!”
塑料杯摔在地上,深褐色的咖啡液四濺開來,瞬間浸溼了昂貴的淺色地毯,更糟糕的是,一部分咖啡精準地潑灑在了他放在桌邊的筆記本電腦鍵盤上!
“啊!”小林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徹底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去抓紙巾,卻又碰倒了旁邊的筆筒,筆噼裡啪啦掉了一地,場面一片狼藉。
周圍的同事被驚動,投來或同情或煩躁的目光,但沒人上前幫忙。在銀合,實習生是食物鏈的最底層,他們的崩潰和失誤,只會成爲其他人眼中“抗壓能力不足”的證明。
“哎喲!小林啊!咋這麼不小心!” 我立刻推着清潔車快步上前,聲音帶着保潔員特有的、帶着點埋怨的關切,“你看這地毯!剛換沒多久!這咖啡漬最難弄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麻利地從清潔車上拿出吸水毛巾、地毯清潔劑和消毒溼巾。動作自然地蹲下身,先用毛巾吸掉地毯表面大量的咖啡液,同時快速用消毒溼巾擦拭濺到桌腿和附近地面的污漬。
“對……對不起!張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林的聲音帶着哭腔,手還在徒勞地試圖擦拭自己那臺遭殃的筆記本電腦鍵盤。咖啡滲進了鍵帽縫隙,機器發出幾聲不祥的“滋啦”聲,屏幕閃爍了幾下,徹底黑了。
“完了……全完了……”小林看着黑屏的電腦,眼神絕望,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癱坐在椅子上,“鄭律師要的盡調報告……還在裡面……晚上就要交了……備份……我忘了備份……” 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他,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鄭錢的嚴厲是出了名的,一個實習生搞砸了他要的重要文件,後果不堪設想。
我的心猛地一跳!機會!天賜良機!
“哎,先別哭!”我站起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可靠,“電腦進水了可不能亂按!得趕緊斷電!來,姐幫你看看,先把電池下了!” 我不由分說地從小林顫抖的手裡拿過那臺沉甸甸的ThinkPad。動作麻利地翻轉過來,找到電池卡扣。這個型號我前世用過,拆起來很熟練。在“張傘”這雙手笨拙的掩飾下,我“摸索”了幾下,咔噠一聲,卸下了電池。
“你看,這樣先斷了電,裡面的東西可能還有救。”我把電池放到一邊,看着小林,語氣帶着底層勞動者特有的“經驗之談”,“俺以前在家也弄溼過手機,就這麼弄乾了,後來還能用!你這電腦貴,找個懂行的修修,興許裡面的文件還能導出來!”
“真的嗎?”小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可是……找誰修?現在送出去修來不及了……鄭律師晚上就要……”
“所裡不是有IT支持嗎?”我故作天真地問,“他們不是專門管修電腦的?”
“IT……”小林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聲音壓得極低,帶着恐懼,“不行……不能找IT……鄭律師那邊……盯得緊……而且……而且這電腦裡……”他猛地住了口,眼神驚恐地左右瞟了瞟,彷彿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電腦裡有啥?”我順着他的話,也壓低聲音,湊近了些,像兩個分享秘密的人,“怕丟文件?姐跟你說,他們IT修電腦,肯定得看裡面東西啊!要不……姐幫你想想辦法?”我指了指自己,“俺們保潔,別的本事沒有,收拾東西、翻翻找找還行。你這電腦要是能拆開,俺幫你把裡面那個……那個存東西的小盒子(硬盤)拿出來?找個外面小店,光導文件,不看別的?這樣快,還省得被所里人知道你又闖禍了。”
我的提議充滿了底層邏輯的粗糙和“野路子”,但恰恰擊中了小林此刻最迫切的需求:快速、隱蔽、不被鄭錢勢力知曉地恢復文件!
他眼睛裡的光又亮了起來,帶着孤注一擲的希冀:“可……可以嗎?張姐,你……你會拆?”
“嗨!俺們保潔,啥東西壞了不得自己先鼓搗鼓搗?拆個電腦殼子,問題不大!俺看你急成這樣,總不能看着你被開了吧?” 我拍着胸脯,努力扮演一個熱心腸又有點小門道的底層大姐,“不過,得找個沒人的地方,這大庭廣衆的……”
“去……去樓梯間!消防樓梯那邊!平時沒人!”小林立刻接口,像是生怕我反悔。
“行!你先收拾下這裡,俺去拿點趁手的工具!馬上回來!” 我指了指地上的狼藉,推着清潔車快步離開。轉身的瞬間,我臉上的“熱心”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專注。成了!計劃第一步順利得超乎想象。我迅速回到保潔間,從工具箱裡翻出幾把大小不一的十字螺絲刀(平時用來擰擰水龍頭、修修櫃子門),又拿了一罐精密電子儀器清潔噴劑(保潔間備着擦監控探頭用的),塞進工裝寬大的口袋。
消防樓梯間裡光線昏暗,只有安全出口標誌散發着幽幽綠光。空氣裡有淡淡的灰塵味。小林抱着他那臺“陣亡”的筆記本,像抱着救命稻草,緊張地來回踱步。
“小林,別緊張,給姐。”我接過電腦,放在樓梯臺階上。蹲下身,藉着綠光,開始拆卸後蓋螺絲。動作故意顯得有點笨拙生疏(符合保潔員人設),但得益於前世的記憶和對這個型號的熟悉,螺絲很快被卸下。我用指甲小心地撬開邊緣卡扣,後蓋被順利取下,露出了內部的構造——主板、風扇、內存條,以及那塊至關重要的機械硬盤。
“看,就是這個!”我指着硬盤,對小林說,“存東西的‘小盒子’!把它拿出來,送到外面修電腦的地方,他們用個機器就能把裡面的文件讀出來,跟你電腦壞了沒關係!” 我一邊說着,一邊用螺絲刀擰下固定硬盤的四顆小螺絲,小心地拔掉數據線和電源線,將那塊冰冷的金屬方塊取了出來,遞還給小林。
小林如獲至寶地接過硬盤,緊緊攥在手裡,彷彿攥着自己的前途。
“謝謝!太謝謝你了張姐!”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謝啥,舉手之勞。”我擺擺手,目光卻落在被拆開的電腦內部,“不過……小林啊,你這電腦裡面進了咖啡,光拿硬盤出去,文件是能救,可這電腦主板啥的也廢了呀?鄭律師問起來,你咋交代?這麼貴的機器……”
小林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臉色發白:“啊?那……那怎麼辦?”
“姐好人做到底!”我拿起那罐精密清潔噴劑,“俺這兒有專門擦精密玩意兒的清潔劑,給你主板、鍵盤底下都噴噴,把咖啡漬儘量清掉,再使勁吹吹風,晾乾了說不定還能開機湊合用用,至少能應付過去,等以後有錢再換新的?” 這個提議合情合理,小林忙不迭地點頭。
我拿起噴劑,開始對着主板、鍵盤區域仔細噴灑。冰涼的清潔劑霧化噴出,帶走咖啡漬。但我的目標,是鍵盤下方的區域。噴劑形成的水霧,短暫地附着在每一個鍵帽、縫隙上。我一邊噴,一邊用極其自然的動作,用指尖的側面,極其隱蔽地、快速地按下了幾個特定的組合鍵—— Shift + Delete(永久刪除文件)!
這是我前世就知道的一個小技巧。對於某些沒有設置文件恢復軟件或者開啓系統級“回收站保護”的電腦,在文件被刪除後,如果立刻(在磁盤空間未被新數據覆蓋前)進行深度掃描,是有可能恢復一部分“永久刪除”文件的碎片的!而小林這臺工作電腦,作爲實習生使用,IT部門不可能給他配置高級別的數據保護!他剛纔提到“忘了備份”,也側面印證了他沒有良好的數據安全意識!
我的動作快如閃電,在小林緊張地盯着主板、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已經完成。我刪除的目標很明確:回收站(Recycle Bin)!我賭的就是小林這種高壓實習生,習慣性地隨手刪除臨時文件、草稿,但真正的“敏感”文件,他可能會下意識地先丟進回收站,而不是直接Shift+Delete徹底清除!因爲回收站給了他一種“還能找回來”的虛假安全感!而鄭錢那邊的壓力,很可能讓他還沒來得及徹底清空回收站!
“好了,噴得差不多了!”我放下噴劑,又拿出一個手持小風扇(保潔間吹乾地面用的),對着電腦內部猛吹,“晾它個把小時,再裝上電池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唄!”
小林千恩萬謝,抱着他的硬盤和拆開的電腦離開了樓梯間,去找地方晾乾。
我收拾好工具,推着清潔車回到保潔間,反鎖好門,加固了拖把杆。心臟在胸腔裡狂跳,一半是計劃成功的興奮,一半是等待結果的緊張。我拿出從IT公共維修間“順”來的一個老舊但還能用的USB外置硬盤盒(藉口是清潔需要暫時存放小零件),靜靜地等待着。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樓梯間約定的角落。小林一臉疲憊,但眼神裡帶着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他把那塊已經裝進硬盤盒的硬盤遞給我,還有一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
“張姐,太謝謝你了!電腦……電腦居然真的能開機了!雖然鍵盤有幾個鍵不太靈光,但至少能用了!文件……文件就拜託你了!一定要幫我導出來啊!特別是那個‘遠航併購盡職調查最終版.docx’!錢……錢不多,你先拿着,不夠我回頭再補!” 他語速飛快,充滿了感激和急迫。
“放心吧,包在姐身上!明天一早給你!”我接過硬盤盒和錢,拍着胸脯保證。
回到堡壘般的保潔間,我立刻將硬盤盒連接到我自己那臺破舊但還能開機的二手筆記本電腦上。硬盤被識別出來。我深吸一口氣,點開“我的電腦”,找到那塊移動硬盤的盤符(F:),雙擊打開。
裡面果然空空如也。只有系統文件夾。小林的所有工作文件都不見了。這很正常,硬盤被拆下來,文件路徑肯定亂了。
關鍵在下一步。
我打開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功能簡單的免費數據恢復軟件。選擇深度掃描F盤(小林那塊硬盤),掃描範圍重點勾選“回收站”區域!
進度條緩慢地移動着,像在丈量我緊繃的神經。屏幕上不斷閃現出掃描到的文件碎片名稱,大部分是無關緊要的臨時文件、下載的PDF、圖片緩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保潔間裡只有電腦風扇的嗡鳴和我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突然!
軟件界面猛地跳出一長串被掃描到的、標記爲“可恢復(部分)”的文件碎片!
我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列表。大部分文件名雜亂無章。但有幾個關鍵詞瞬間刺入眼簾:
> `~$臨時_228案背景梳理.docx` (部分恢復可能)
> `證人H最新證言錄音整理(絕密).txt碎片1` (部分恢復可能)
> `翻供可能性分析_L.S. draft.docx碎片2` (部分恢復可能)
> `肖律師指示:掃描歸檔清單_ZJ-228-Final.pdf` (文件名完整!但內容恢復可能低)
> `境外關聯賬戶線索_待驗證.xlsx碎片3` (部分恢復可能)
> `證據開示風險評估報告(肖律師親閱).docx碎片1` (部分恢復可能)
找到了!
雖然大部分只是文件名碎片或內容碎片,但關鍵詞像一把把鑰匙,瞬間打開了通往真相的鎖鏈!
228案!證人翻供!境外賬戶!證據開示風險評估!尤其是那個文件名——《肖律師指示:掃描歸檔清單_ZJ-228-Final.pdf》 !
雖然內容可能恢復不了,但這個文件名本身,就是鐵證!證明小林確實幫肖仁掃描過那份核心證據清單!而且,這份清單被命名爲“ZJ-228-Final”,與肖仁郵件草稿中的附件編號完全一致!它真實存在過!
我顫抖着手,將這幾個能恢復出部分內容的碎片文件(尤其是那個txt碎片和docx碎片),以及那個完整的PDF文件名記錄,小心翼翼地複製到我電腦上一個隱藏的加密文件夾裡(用免費軟件臨時設置的)。每一個字節,都重若千斤!
就在我剛剛完成複製操作,準備斷開硬盤連接時——
“咚咚咚!”
保潔間單薄的木門,被不輕不重地敲響了!
我渾身的汗毛瞬間炸起!心臟驟停!
誰?!
我飛快地關閉所有窗口,拔掉硬盤盒,將它塞進鐵皮櫃底層那堆髒抹布的最深處!同時抓起一塊溼抹布,胡亂地擦着桌子,強作鎮定地應了一聲:“誰……誰啊?”
“是我,小林。”門外傳來小林的聲音,但聽起來…有些異樣?比剛纔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稍稍鬆了口氣,但警惕絲毫未減。走到門邊,沒有立刻開門:“小林啊?啥事?硬盤還沒弄好呢!”
“張姐……開……開門,有急事。”小林的聲音更低了,還帶着點急促。
我透過那個勉強擦乾淨一點的氣窗往外瞄。昏暗的走廊燈光下,小林確實站在門外,低着頭,雙手插在褲兜裡。但他身後……似乎還有一片更深的陰影?看不真切。
不對!直覺瘋狂報警!小林的狀態不對!太緊張了!而且他剛走沒多久,能有什麼“急事”非要現在說?
“小林,有啥事明天再說吧!姐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我拖延着,手已經悄悄摸向了藏在櫃子後的那根帶刺木棍。
“張姐……求你了……開門……把硬盤……先還給我……”小林的聲音帶着哭腔,幾乎是哀求了,“鄭……鄭律師那邊……查……查到我電腦被動過了……他……他要我把硬盤立刻交上去……不然……不然我就完了!求你了張姐!把硬盤給我!錢……錢我加倍給你!” 他用力拍打着門板,帶着絕望的瘋狂。
轟!
我的大腦一片冰涼!鄭錢!他的動作太快了!他果然死死盯着小林!甚至可能監控了IT系統或者小林的電腦狀態!小林電腦“奇蹟般”恢復開機,反而引起了他們的懷疑!他們逼迫小林立刻來要回硬盤!這哪裡是請求?這是赤裸裸的最後通牒!小林身後,肯定有人!
把硬盤交出去?那裡面殘留的文件碎片,尤其是那個“ZJ-228-Final”的PDF文件名記錄,一旦被鄭錢的人用專業工具深度掃描,很可能會被發現!那我就徹底暴露了!鄭錢會立刻、毫不留情地“處理”掉我!
不交?小林現在就被堵在門外,他身後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衝突立刻就會爆發!我這簡陋的堡壘,能撐多久?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腦海!硬盤不能交!但小林……這個被嚇破了膽的年輕人,或許還能榨取出最後一點價值?
我猛地一把拉開門栓,但沒有完全打開,只留出一條縫,身體堵在門口,臉上擠出無奈和焦急:“哎呀小林!你看這事鬧的!硬盤……硬盤不在我這兒啊!”
小林猛地擡頭,眼鏡片後的眼睛佈滿血絲,充滿了驚愕和不信:“不……不在?那……那在哪?!”
“你剛走沒多久,後勤老郝就來找我,說肖律師辦公室還有些私人物品要清理,催得急!俺想着你硬盤的事不急,就先拿着工具過去了!結果……結果在肖律師辦公室那邊,碰見馬律師了!” 我語速飛快,編造着謊言,眼神卻死死盯着小林身後走廊的陰影處,“馬律師看見俺拿着個硬盤盒,就問是啥。俺……俺哪敢撒謊啊?就說是你的,進水了,讓俺幫忙導出文件。馬律師一聽,臉就拉下來了,說‘鄭律師正到處找這個呢!小林膽子不小,所裡的資產也敢隨便給人!’ 他……他一把就把硬盤盒搶過去了!說……說讓你明天自己去他辦公室領處分!”
我故意把“馬律師”、“鄭律師”、“處分”這些詞咬得很重,觀察着小林的反應。
小林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晃了晃,像是要暈倒。他最後的希望被掐滅了。硬盤被馬律師(鄭錢的心腹)截獲,意味着他不僅搞砸了工作,還“擅自處理所裡資產”,前途徹底完蛋了!
“馬……馬律師拿走了?”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眼神徹底絕望。
“是啊!俺攔都攔不住!”我一臉“愛莫能助”,“小林啊,不是張姐不幫你,實在是……唉!你也知道馬律師那人……” 我一邊說着,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確認小林身後那片陰影似乎沒有異動。看來,逼小林來要硬盤的人,並沒有直接露面,只是給了他巨大的壓力。
小林失魂落魄地靠在門框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過了幾秒,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擡起頭,眼神裡爆發出一種瀕死掙扎般的、不顧一切的瘋狂!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
“張姐!”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困獸的嘶吼,帶着滾燙的恐懼和孤注一擲,“硬盤……硬盤沒了就沒了!但……但我還有備份!U盤!一個……一個很小的U盤!我……我偷偷備份過一次!在……在我工位第三個抽屜最裡面,用口香糖粘在抽屜底板下的!張姐!求求你!幫我把它拿走!藏起來!千萬……千萬別讓馬律師他們找到!那裡面有……有……” 他猛地剎住,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幽深的走廊,彷彿黑暗中藏着噬人的怪獸,“……有要命的東西!肖律師……肖律師就是因爲它……”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足夠清楚!他備份了!備份了那些可能包括228案證據線索的文件!而且,他認爲肖仁的死和這些東西有關!
我的心跳再次飆到極限!機會!最後的、也是最危險的機會!
“U盤?在哪?第三個抽屜最裡面?” 我快速重複,確認位置。
“對!對!口香糖粘着!黑色的,很小!”小林語無倫次,用力點頭,抓着我的手因爲用力而指節發白,“張姐!快!趁現在!他們……他們可能很快就要去搜我工位了!求求你!拿走它!隨便藏哪裡!扔掉都行!千萬別…別讓它落到他們手裡!不然……不然我們都得死!” 他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氣音,帶着徹骨的寒意。
“好!俺知道了!俺這就去!” 我用力掙脫他的手,臉上露出“豁出去”的表情,“你快走!別讓人看見你在這兒!”
小林如蒙大赦,又驚恐地看了一眼走廊深處,踉踉蹌蹌地轉身就跑,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通道盡頭。
我砰地關上門,反鎖,加固。背靠着冰冷的門板,劇烈地喘息。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服。
U盤!小林在極度恐懼中交出的最後底牌!一個藏着“要命的東西”、可能直接關聯228案核心證據、甚至肖仁死因的U盤!
它就在小林工位第三個抽屜的最裡面,用口香糖粘着!
我必須立刻拿到它!趕在鄭錢的人去搜查之前!
推開保潔間的門,走廊裡寂靜無聲。但我知道,這寂靜之下,是洶涌的暗流和致命的殺機。我推起清潔車,像一個最普通的、準備進行最後收尾工作的保潔員,朝着燈火通明卻危機四伏的開放辦公區,堅定地走去。
狩獵,進入了最危險的階段。獵物,開始嘗試反咬獵人。而獵物的目標,是一枚足以引爆一切的黑色U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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