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有看到快轉嗎？解析3女性角色「爆共鳴關鍵」反派也讓人心疼
文／潘慧中
自從串流平臺變多，戲劇選擇變得更多元后，突然發現自己看到一半棄劇的機率似乎也變高，若沒走到棄劇那一步，也會變成邊看劇、邊滑手機或當成做家事背景音的走向。但《折腰》看着看着居然全程沒快轉！進一步細想，我覺得不同的是這部劇的創作核心是以「人」爲出發點，透過角色的成長曆程、關係交織，以及情感的起伏變化來推動劇情發展。故事是隨着人物自然展開，而不是強行安排情節，再將角色硬套進故事中。
▲南鎮是《折腰》編劇。（圖／翻攝自微博／折腰官微）
更讓我看出興趣的是，劇中三位女性角色：主角小喬以及配角大喬與蘇娥皇皆有屬於自己立體的生命厚度。她們的存在從未被弱化，不是爲了襯托男主角的英勇或深情，也非純粹推動劇情的NPC，而是各自爲命運掙扎、做出選擇並堅持信念，共同構築出一個配角與主角相互交織、層次豐富的完整世界觀。
▲小喬、大喬和蘇娥皇的人設都相當飽滿。（圖／翻攝自微博／折腰官微）
因此，我想先從蘇娥皇講起。我認爲反派有時候會讓人討厭到很困的關鍵是太膚淺，只是一味地在使壞給男女主角製造障礙，只是在發揮一個絆腳石的作用。但身爲一個編劇，理應有100種方法去塑造反派，也有100種方法去利用反派推動男女主角的感情。當然，配角確實不用太用力刻畫，但我覺得好的角色就應該有靈魂，反派也應該塑造成有特定缺點的普通人，而蘇娥皇正是一個被打造得非常成功的反派。
▲蘇娥皇是我近年最喜歡的反派（愛心眼）。（圖／翻攝自微博／宣璐）
「太多人相信命運，可有幾人明白，這世上從無唾手可得之事。就算上天贈與，也需自己努力。我今日之所得並非輕易而來。」看到蘇娥皇講完這句話，我就知道這個角色有點意思。她自幼就被當作工具，家人安排她嫁魏家是爲了替蘇家謀出路，無奈出嫁前對方就被殺；改嫁他國男君，對方卻因體弱多病早逝，她沒有子嗣只能顛沛流離；誘惑魏劭不成，只好投靠良崖王。她活在一個女人無法選擇命運的年代，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那極少數可以爭取的人事物。
▲蘇娥皇前後讓3個男人愛上她，她很會行銷自己的部分我也好喜歡（威）。（圖／翻攝自微博／宣璐）
所以，當魏劭後來罵蘇娥皇「妳與其埋怨這個世界對妳不公，不如想想爲何別人的關心，妳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時候，我其實一直想到的是《渺小一生》這本書曾丟出的一個反思，「公平是針對幸福的人，他們有幸過着由種種確定感構築出來的生活，其中模糊不定的事物比較少。」蘇娥皇不是一開始就選擇手段狠毒，而是在一次次失去的過程中，慢慢變得銳利，但她仍渴望被愛、被重視。這份矛盾貫穿了她的一生，使她遇到了愛，也終究不懂愛。她是一個太早懂事、卻太晚學會愛的角色，而這也是讓我喜歡她、進而有點心疼她的地方。
接着是大喬這個角色，老實說她的戲份並不多，中後期的出場次數甚至比蘇娥皇更少，但當她想讓小喬明白她用盡全力只能保護好夫君一人，並且非常真摯地說出「我只是一個沒有遠見、沒有雄心的尋常女子啊」這句話後，我真的好喜歡，完全就是me會說的話欸，喜歡到想列印成春聯貼在門口（？）
▲大喬戲份不多但很有存在感。（圖／翻攝自微博／折腰官微）
之所以會對這個角色產生共鳴，是因爲她非常貼近現實中那些在困境選擇優先守護自己家庭的人。當小喬求援時，大喬會拒絕並非無情，而是清楚明白萬一夫君死於沙場，她與孩子將再無依靠。所以她選擇承受來自孃家的責難，也不願意讓丈夫爲其犧牲性命。
看到網路上有不少人批評她自私，其實我有些意外，原來這世界有這麼多大愛的人（威），但對我來說，在家國命運前，大喬選擇抽身，與小喬選擇面對一樣都需要勇氣。沒有誰對誰錯，沒有誰比誰高尚，而是亂世女子不同的活法。她尊重自己的感情，也尊重夫君的生命。她瞭解自己，也瞭解夫君，最後更以自己的死，證明她有能力承擔那個選擇所帶來的一切後果與命運，是少見人設刻畫得相當完整的角色。
▲大喬盡全力守護夫君和小孩。（圖／翻攝自微博／折腰官微）
最後來談女主角小喬，關於她的角色介紹是「聰慧機敏、心繫家國的喬家幼女」這點，坦白說近年有不少類似的角色，但可惜的是，最終常被寫成還是得靠男人的走向，所以我一開始對於這個角色其實不敢抱有太大期待。
幸好，從一開始主動決定成親對象、跟大喬傳遞情報、根據地形提前佈局以備祖國百姓有後路可退、到她對魏劭說「愛我的時候你自然對我信任有加，如果哪天不愛了呢？人的感情是會變的，若是有一日你厭煩我了怎麼辦」，我真的一路拍手叫好。戀愛關係本來就充滿變數，她的不信任反而是對複雜人性的尊重。當然，有網友認爲這些舉動會讓另一半心寒，但別忘了我們是上帝視角，我們知道魏劭是能託付的人，現實其實是不要把期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這是我從小喬身上看到最重要的特質。
▲終於有不戀愛腦的女主角了（淚）。（圖／翻攝自微博／折腰官微）
大喬、小喬和蘇娥皇這三位女性角色，各自用完全不同的方式在動盪的權力鬥爭中求生存，而《折腰》厲害的地方是，它沒有硬要把女性角色塑造成完美又偉大的樣子。大喬可以爲了保護家庭只掃門前雪、小喬可以精明算計、蘇娥皇可以野心勃勃。她們都不聖母、不無懈可擊，卻因爲這份真實，反而讓角色更有說服力。每個選擇背後都有其時代壓力與生存本能，這部劇沒有用標籤定義她們誰是好女人、誰是壞女人，而是讓觀衆自己去理解她們爲什麼這樣活，這正是它能打動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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