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兒子家裡連着吃七天萵苣,賣菜大嫂的一番話讓我明白:該回家了

那天在菜場賣白蘿蔔,遇見一個大姐坐在小攤邊抹眼淚,手裡還攥着幾根青菜。

我放下手中的蘿蔔,走過去問她怎麼了。

她擺擺手說:"沒事,就是想到前兩天在兒子家的事,心裡堵得慌。"

寒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我不由得把棉襖裹得更緊了些。

我叫孫桂珍,今年六十歲,和老伴劉建國一起住在郊區的小村子裡,周圍都是些果園和菜地。

我們夫妻倆就生了一個兒子劉德順,從小就聰明懂事,特別是那雙眼睛,跟他爸年輕時一模一樣,黑亮有神。

記得德順小時候,村裡人常說:"這孩子眼睛裡有光,將來準能有出息。"

日子過得雖然清貧,但我和老伴從不在孩子面前嘆氣,省吃儉用也要讓他穿得乾淨整齊。

那年劉德順上小學四年級,我每天騎自行車去接他放學,那是村裡唯一一輛二手自行車,還是我偷偷賣了幾隻雞換來的。

那天天氣陰沉,我騎得急了些,想趕在下雨前接到孩子。

誰知學校門口人多,我一個沒剎住車,連人帶車摔倒在地上。

額頭磕在地上,兩顆門牙當場就掉了,嘴裡全是血腥味。

德順嚇壞了,抱着我的胳膊直哭:"媽,都怪我,要不是接我,你就不會摔跤了。"

我強忍着疼痛,摸着他的頭說:"不怪你,媽沒事。"

德順擦着眼淚說:"媽,等我長大了一定給你買好吃的,讓你天天吃軟和的,再也不讓你騎自行車接我了。"

那一刻,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日子一天天過去,德順學習一直很好,考上了鎮上最好的高中。

爲了供他讀書,我和老伴起早貪黑地幹活,養雞種地,什麼活都幹。

高中畢業後,德順在鎮上的紅星機械廠當了技術員,那時候他剛滿二十歲。

廠裡的人都說他手巧,學東西快,沒多久就能獨立操作機器了。

就在這時候,他認識了比他大兩歲的金玉蘭,是廠辦公室的文員。

第一次見玉蘭時,我心裡坦白說有點失望,人不算漂亮,還胖乎乎的。

但玉蘭嘴特別甜,一口一個爸媽叫着,還經常幫我們幹活。

記得有一年夏收,她穿着白襯衫來地裡幫忙,衣服都讓汗水溼透了,也不喊累。

看着德順跟她有說有笑的樣子,我和老伴的心也跟着暖了起來。

爲了給兒子結婚,我們東拼西湊買了鎮上的一套小房子,又借錢給了八萬八的彩禮。

wedding那天,玉蘭穿着紅色的婚紗,笑得像朵花似的。

她對我說:"媽,以後我就是您的女兒了,保證比親閨女還孝順。"

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第二年他們就生了個大胖小子。

我和老伴高興壞了,天天輪流去照顧,就怕玉蘭吃不好休息不好。

可是好景不長,玉蘭生完孩子就辭了廠裡的工作,說要自己開化妝品店。

從那以後,她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說是店裡忙。

有時候我們去看她,她總是一副很忙的樣子,話也少了。

去年冬天,玉蘭突然回來說想換套大房子,問我們能不能借她十五萬。

那是我們養老的錢啊,可看着外孫那張可愛的小臉,我們還是咬牙拿出了十萬。

沒想到從那以後,玉蘭更少回來了,打電話也總說忙。

上個月我在餵羊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腳扭傷了。

德順知道後,開車來接我去他們家住。

說是要好好照顧我,可是從進門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不對勁。

玉蘭雖然還是笑呵呵的,但總覺得那笑容不太真誠。

晚上她問我想吃什麼,我說隨便弄點清淡的就行。

結果一連七天,每頓飯都是生萵苣配饅頭。

我牙口不好,萵苣又生硬,嚼得腮幫子疼。

更讓我傷心的是,德順居然也不說話,每天早出晚歸的。

那天我正在陽臺曬太陽,無意中聽到玉蘭在打電話。

她說:"媽,你說得對,老人家住久了多不方便啊,可是她是婆婆,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天天給她吃萵苣,希望她自己能懂事點......"

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說要回家,說是想老伴了。

德順要送我,我堅持要自己走。

在菜市場等公交車時,遇到個賣菜的王大姐。

她看我臉色不好,非要問怎麼了。

我把這些天的事說給她聽,她嘆了口氣說:"大媽,兒子的家再好,也不如自己家舒服。"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德順說要讓我"天天吃軟和的"那句話,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回到家,看見老伴正在院子裡勞作,我的心突然安定了下來。

可沒過幾天,村裡人傳來消息,說德順和玉蘭在縣城又買了套別墅,花了兩百多萬。

我這才明白,原來他們不是沒錢,只是不願意花在我們這些老人身上。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德順突然有天晚上獨自回來了。

他跪在我們面前,說是去查了玉蘭的手機,發現她在外面有人了,那套別墅也是給那個人買的。

我和老伴愣住了,沒想到會是這樣。

德順哭着說:"媽,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這個家,讓你受委屈了。"

我摸着他的頭,就像他小時候那樣,說:"傻孩子,只要你還記得這是你的家就好。"

現在我依然每天去菜市場擺攤,日子雖然清苦,但起碼踏實。

那天遇到的大姐說得對:兒女的家再大,也不如自己的小院自在。

老伴每天還是忙着餵羊,我們商量着明年再多養幾隻。

日子還要繼續過,我們老兩口還能動,就不想去麻煩孩子。

昨天德順又回來了,帶着外孫,說是離婚的事情辦完了。

看着他們爺倆在院子裡玩耍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或許這纔是我們想要的生活。

"媽,你說得太對了。"旁邊一箇中年婦女突然開口,眼睛紅紅的。

我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有好幾個人在聽我說話。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了各自的經歷,菜市場的一角,充滿了理解與共鳴的溫暖。

天漸漸亮了,我開始收拾攤位,準備回家做午飯。

這一次,我要給德順和外孫燉個軟爛的紅燒肉,讓他們也嚐嚐媽媽的手藝。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德順小時候說的那句話,心裡暖暖的。

日子還長着呢,我們這些當父母的,要學會愛自己,也要學會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