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案：伊朗：已準備領導人遇刺情況下的計劃

伊朗人說，他們已備好計劃——若領袖遇刺，便如何如何。

計劃自然是周密的，大約寫在燙金的羊皮紙上，蓋着硃紅的印章，鎖在某個保險櫃裡。櫃子想必是特製的，能防彈、防火、防歲月侵蝕。只是不知，這計劃裡可曾算準了子彈的軌跡？可曾預留了鮮血噴濺的位置？

街頭的百姓依舊過着日子，小販叫賣着石榴，孩童追逐着破舊的皮球。領袖的畫像高懸在廣場中央，目光炯炯，俯瞰衆生。人們經過時，或鞠躬，或匆匆一瞥，或視而不見——橫豎都是活着，活着的法子各有不同罷了。

預案裡或許寫着繼任者的名字，寫着哀悼的期限，寫着復仇的誓言。卻未必寫着：一個賣饢的老漢聽聞消息時，爐火正旺，他抹了把汗，只擔憂麪粉又要漲價。

刺客從來不在計劃之內。他們總在歷史最潦草的角落突然現身，用一顆子彈，就把整本預案變成了廢紙。

而預案終究是預案，就像墓誌銘，總要等人死了，才顯出它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