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一年關停2萬所!連鎖反應,來了

文丨西部君

幼兒園數量和在園人數的“縮水”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

最近,教育部公佈了《2024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

公報顯示,2024年,全國共有各級各類學校47.00萬所。其中,幼兒園25.33萬所。

這比2023年的27.44萬所,足足減少了2.1萬所。

自2022年起,中國幼兒園數量已經連續三年減少。且減少數量逐年遞增,分別爲:5610所,14808所,21000所。

也就是說,過去三年間,共有超4萬所幼兒園蒸發。

另一邊,則是在園幼兒數量的快速縮水。

2024年,全國共有學前教育在園幼兒3583.99萬人,較2023年減少超500萬。而之前的2023年,同樣減少了超500萬。

過去兩年,全國在園幼兒數量合計減少了超1000萬。

人口代表的是基本盤。幼兒園數量和在園幼兒大幅減少的背後,一系列連鎖反應,正在顯現。

一個以人口大變局爲導火索的“大收縮”時代,正在加速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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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當其衝的,便是教師崗位的穩定性。

最近,有媒體報道了一個現象,在一向被視爲“鐵飯碗”的教師崗位上,有一些教師悄悄幹起了“兼職”。

如有公立小學體育教師,當起了空調安裝、維修工。

還有四川一座縣城的私立學校語文教師,自2023年重拾了主持的愛好,開始在春節、國慶節等法定節假日接單主持婚禮。

部分教師忙於搞“副業”的背後,對應的正是生源減少帶來的教師過剩危機。

據北京師範大學的專家團隊預測,到2035年,全國小學教師可能過剩150萬,初中教師過剩37萬。

也就是說,僅義務教育階段,教師過剩人數加起來就有將近200萬人。

其實,由於幼兒園生源的減少與出生人口下降的關係更直接,關於幼師“轉型”的現象,早就引起關注。

此前有媒體報道,面對越來越多的幼兒園關停,有的幼教老師轉型做了自媒體博主;有的根據自身優勢成爲養老社工……

不過,幼兒園數量和在園幼兒的減少,只是出生人口減少傳導效應的第一環。

事實上,小學數量和在校學生人數的減少,也已經開始出現。

2024年,全國小學招生人數減少261.3萬人,在校人數減少251.6萬人。

這一背景下,“招生難”正在從幼兒園向小學過渡。

如根據2025年廣州11區義務教育招生計劃,公辦小學班級數量連續第二年大幅縮減,總計減少約144個班。

這還是一線城市廣州。

在一些早就顯現生源危機的低線城市,教師縮編潮,已成爲現實。

如前不久湖北鄂州就明確,提前鎖死中小學教師編制總量,防止因生源階段性變化引發編制無序增長。

根據小學生源出現下跌的趨勢,當地已從2024年起迅速將編制保障重點從小學轉移到中學階段。

此外,今年也有多地明確暫停教師招聘。

然而,隨着出生人口的持續下滑,幼兒數量和小學生數量的減少,不過是前奏。

初中、高中、大學生源的縮水,已在路上。

專家預計,初中學齡人口預計在2026年達峰,高等教育人口則在2032年左右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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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出生人口下降帶來的連鎖反應,並不會無差別地分佈於每個地方。

就如一些中心城市的常住人口依然在膨脹一樣,它們的小學生數量,至少短期內還能夠維持穩定。

如從2024年的情況看,全國依然有七座城市的小學生數量超過百萬,並且絕大多數仍在增長。

這本質上,是由於大城市“虹吸效應”在人口紅利上的一種直接體現。

但是,已有個別中心城市,同樣進入了小學生數量“縮水”的階段。

如據財新網數據顯示,2013年至2022年,黑龍江、吉林、遼寧已消失或關閉近6成、超5成、近5成的小學,分別消失或關閉超1900所、超2600所、近2200所小學。

這其中,連作爲省會城市的長春、哈爾濱也都難以獨善其身。

如2023年,長春全市義務教育階段在校生67.38萬人,比上年減少0.13萬人。

同期,哈爾濱小學在校生人數也減少了3.1%。

對其他的中心城市來說,“東北化”只會“遲到”,而不會“缺席”。

要最大程度延緩這一天的到來,說到底還是要看誰能夠吸引足夠多的人口。

從這一點,也就能夠理解,爲何在這幾年,各大城市的戶籍門檻會加速消失。

目前,除極個別數城市外,“零門檻”落戶已成爲標配。原因無他,形勢比人強。

但僅僅是取消落戶門檻,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同時,人口的變化具有複雜性,不排除隨着時間的推移,出生人口“縮水”可能會繼續加速。

最近,日本就公佈了一份令人揪心的人口數據。

2024年,日本新出生的嬰兒數量首次跌破70萬大關,只剩下68.6萬。這比之前預測的時間,整整提前了15年。

因此,從目前的人口發展形勢來推演未來生源的變化及其應對,可能還得多些“冗餘”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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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我們正在經歷的人口變化,是真正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

其牽一髮而動全身,具有系統性、長期性和不可逆性。

除了教育方面的連帶影響,養老、地產、母嬰、家電等領域和行業的波及效應,其實都已在開始顯現。

面對這樣一個無法迴避的新階段,對個人來講,職業的選擇,要儘可能遠離那些受人口變化最直接的行業和地區。

對社會來講,一切和人口基本盤緊密掛鉤的投資及其價值,都勢必需要新的評估。

比如,傳統的高速、高鐵、地鐵等基建的規模;城市的規劃等,都要更加註重量力而行。

從過去的重規模和速度,轉向更加重視質量和可持續性,是擺在全社會面前的新課題。

人口“縮水”的趨勢,在很大程度上是全球性的。且不說日本、韓國的先例,就連最近的越南,也在給出大力度迴應。

一是,將現有的63個省,精簡至34個。並取消縣級行政單位。

預計重組後,越南基層行政單位數量將減少約70%,精簡25萬人編制。從2026年到2030年可節省行政經費約190萬億越南盾(約合523億元人民幣)。

二是,宣佈廢除計劃生育。

數據顯示,越南2024年總和生育率降至1.91,創歷史新低,且連續三年低於人口更替水平(2.1)。

一手降低社會運轉成本,一手破除限制人口增長的政策因素,這樣的“兩手抓”,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