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法官審性侵愕見「醫師鬼畫符」 下令醫學院學生練字

大都市的醫師手寫病歷或處方的例子很少見，在鄉間或落後地區仍常見。（示意圖：shutterstock／達志）

「拿筆寫字」場合愈來愈少，多數人習慣用電腦鍵盤、手機打字。筆跡工整還有意義嗎？印度法官最近判案時指出，書寫者若是醫師，字跡務必工整。法官還下令醫學院應要求學生修課學寫字，以保日後開立處方清晰易讀。

世界各地都有「醫師字跡只有藥師看得懂」的笑談，但搞到法官看不下去就糟糕了。綜合英國廣播公司、《印度快報》1日報導，印度旁遮普邦與哈里亞納邦高等法院（Punjab and Haryana High Court）法官普里（Jasgurpreet Singh Puri）近期審理一起詐欺性侵案，讀到政府醫師爲原告驗傷的法醫報告時發現字跡潦草到完全無法閱讀，「甚至字詞、字母也難辨，本庭震驚不已」。8月27日發佈的判決書附帶的法醫報告與處方，滿是難以辨認的字跡。法官表示「在電腦與科技隨處可得的時代，政府醫師仍手寫病歷與處方，而且除了藥師，其他人都看不懂醫師寫什麼，令人驚愕」。

印度憲法第21條保護生命與人身自由權，法院裁定，依據憲法條文，清晰易讀的醫療處方是生命基本權利一部分。普里指出，對於個人醫療狀況的知情權與生命基本權利密不可分，潦草字跡引起的模糊判讀可能危害性命。他強調，法院對醫師與醫療業懷有崇高敬意，「但於此同時，確保印度人民基本權利獲得應有保障也同樣重要」，字跡潦草導致歧異誤解、效率低下，也侷限了數位醫療革新的潛在效益。

法官還下令，印度國家醫療委員會把清晰書寫字體納入醫學課程，2年內要提出電子處方箋普及時間表，在電子處方普及之前，所有醫師必須用大寫字母寫明病歷與處方。法院也指示中央政府加速完善《臨牀機構管理法》醫療院所相關條款，包括應以電子方式保存病歷，而非僅保存紙本。

印度醫學會擁有醫師會員逾33萬人。主席巴努沙裡（Dilip Bhanushali）表示，學會願協助找出解決方案，難處有二。第一，都市與大型城鎮醫療院所多半已用電子處方箋，但農村與小城鎮難以跟上。第二，醫師字跡潦草可能源於個人習慣，但更可能是極其忙碌所致，人滿爲患的公立醫院尤然：「我們建議會員遵循政府方針，以便藥劑師與患者均能清晰辨認。這對於每天看診7個患者的醫師沒問題，但每天看診70人的情況就沒辦法了。」

在泰倫加納邦（Telangana）經營藥局的藥師帕拉馬薩瑪（Chilukuri Paramathama）說，2014年報端刊登3歲兒童因退燒針出錯喪命，他向法院提訟倡導全面禁止手寫處方，2016年印度醫學會下令「所有醫師應開立清晰易讀的通用藥名，使用大寫字母爲宜」，2022年衛生部表示各邦醫療機構有權處分違反此令的醫師。然而帕拉馬薩瑪說，他與許多同業如今仍常收到字跡難辨的處方箋，有些連他自己也看不懂。加爾各答一家知名藥局說，郊區鄉村常見手寫處方，員工經驗豐富，但有時也得致電醫師確認以免配錯藥。

印度其他法院也曾批評醫師字跡潦草難辨，不乏處方箋字體潦草導致配錯藥案例，此前一名婦人拿到與糖尿病藥名發音相近的止痛藥，服用後發生抽搐問題。最近英國蘇格蘭一名乾眼症婦人遭誤開勃起功能障礙藥膏而損害健康。美國國家醫學研究所1999年報告，每年全美至少4.4萬例可預防的死亡肇因於醫療失誤，其中7000例歸咎字跡潦草。英國衛生當局認爲，推廣電子處方可把造成傷亡的用藥錯誤率降低5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