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曲社:下了班說相聲 “00後”一週能演兩三場

中國文化報記者 朱萌

下午五點半,正值下班高峰期。文化館館員馬菁原、從事地質勘探的馮浩、品牌策劃師孟傑、會計師牛晨曦、在物業公司上班的樊星等人,分別離開各自的工作崗位,穿過擁擠的車流與人羣,奔向一個共同的地點——山西省太原市迎澤區的懿曲社相聲茶館(簡稱“懿曲社”)。

食品街上人潮涌動,古色古香的二層建築外,懿曲社的招牌和太原蓮花落的旗子十分醒目。白天,懿曲社的20多名成員在各自的領域發光發熱;晚上,他們換上大褂站上舞臺,開啓了自己嬉笑怒罵的曲藝人生。

“我們是出於純粹的熱愛走到一起的。”演出團團長馬菁原是天津人,自小聽相聲的他在山西讀大學時被相聲演員崔喜躍領進大門,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大學畢業後,馬菁原進了山西省文化館工作,閒暇時便和七八個師兄弟去公園給遛彎的大爺大媽說相聲、過嘴癮,有時他們也接一些婚慶、飯店伴餐的演出。

回憶那段日子,他們直言“挺苦的”。那時太原沒有專業的相聲園子,在飯店演出更像唱獨角戲,顧客自顧自地吃飯,沒等他們把“包袱”拋出去,一桌子人就吃完離開了。

機緣巧合下,馬菁原結識了巴棟、樑玉林兩位相聲愛好者,三人一拍即合,決定在太原創辦一個相聲園子。2017年6月,懿曲社相聲茶館正式開業,節目、票價、檔期、宣傳、管理等現實問題隨之而來。“我們從一開始就確定了走市場的發展路子,管演分離,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懿曲社負責人巴棟說。

懿曲社選址在人流量很大的步行街。“這裡以前是個飯店,後臺就是飯店後廚,很狹窄。”說話間,馬菁原從門外擠進來,演出服裝、櫃子和一張桌子幾乎佔了大半個房間,10多名演員擠在不足10平方米的後臺聊天、對活是常態。

園子剛起來時,吸引觀衆並不容易,有時要在門口賣力演出引起人們的關注。“以前不是線上購票,現在我們組建了微信觀衆羣,賣票更有針對性,這些微信都是售票時一個個加上的。”巴棟翻着手機裡密密麻麻的羣聊,在裡邊分享當日的節目單。

懿曲社的演出以傳統相聲爲主,融入本地文化、新聞和方言段子。演出好壞能直接通過票房和口碑體現。8年來,憑藉每一位成員的努力,懿曲社漸漸有了名氣。

居住在晉中市榆次區的馮浩是往返園子最遠的演員。每週五六場演出,馮浩下了班要趕晚高峰跨市而來,演出結束回到家已近午夜。“熱愛的事成了副業,不僅能實現自我價值,還能增加點收入,挺好的。”馮浩說。王名樂是國家級非遺太原蓮花落的省級代表性傳承人,他把多種藝術元素融合到表演中,很受觀衆歡迎。這幾年他又不斷嘗試,帶着太原蓮花落從園子走向了舞臺劇、文旅推介、非遺傳承活動的舞臺。

懿曲社成員之間約定,每人每月至少上一個新節目,保持觀衆的新鮮感。在濃郁的相聲氛圍影響下,原本在園子裡做服務員的“00後”李文哲和曹晉濤也開始跟着馬菁原學藝,目前一週能演兩三場,邊工作,邊演出,邊打磨技藝。

懿曲社成立的8年時間裡,太原積極推動城市夜間經濟發展,新的地鐵修到食品街門口,與之緊鄰的鐘樓街改造升級成文旅街區,給懿曲社帶來了更多機遇。單打獨鬥、缺乏宣傳和曝光度是懿曲社這樣的民營文化企業面臨的一大難題。迎澤區文化和旅遊局推出“太原府城遊”項目,將懿曲社納入線路並作爲文旅集章活動的蓋章點之一,設計了專屬的相聲印章,爲懿曲社引流。

如今,園子拉動周邊業態、周邊業態吸引客流反哺小劇場的共贏模式逐漸成形。“最大的感受就是年輕人越來越多了,大家帶着漢堡、喝着奶茶來聽相聲。去年《黑神話:悟空》帶“火”了山西文旅,又多了很多五湖四海的遊客捧場。”馬菁原說。

“說一說世間百態芸芸衆生,學一學天地萬物冷暖人情。”夜幕降臨,懿曲社的演出又開場了……

來源:中國文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