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行動/十二夜導演Raye真心話:現在狗被關成那樣 我不痛苦嗎?
零撲殺政策上路後,Raye毫無欣慰,反而是無盡擔憂。記者季相儒/攝影
「沒有哪一條路比較不痛苦。撲殺、零撲殺都痛苦,現在狗被關成那樣,我不痛苦嗎?」當年紀錄片「十二夜」引發廣大回響,促成零撲殺政策上路,修法也因此被稱爲十二夜條款。但對「十二夜」導演Raye來說,卻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零撲殺政策上路後,Raye毫無欣慰,反而是無盡擔憂。在資源相對稀缺的情況下,無障礙廁所大小的空間裡,塞了十幾只狗是常態,她曾在收容所目睹一隻年輕公狗被一羣狗壓在地上打,滿地是血,她衝進去把狗拖出來,狗被徹底嚇壞,眼珠連動都不敢動,但即便陪伴牠2個、3個小時,讓牠放鬆下來,「但最後我們會回家,那隻狗得再拖回籠裡,因爲牠沒地方去了。」
過去送進收容所的狗,「一隻12天就得死的狗,說真的不太需要照顧牠」,但現在狗生病了要治療,要訓練社會化,要有足夠運動量,還要想辦法幫狗找新主人,「現在在裡面,狗得一直活下去,你不能讓牠死掉」,導致收容所人員越來越累,Raye認爲,人權、動物保護觀念的進步都是社會必然,是不可逆的,只是零撲殺政策把時間壓縮了,反讓動物福祉、收容所工作處境惡化。
爲撥亂反正,也爲自我救贖,Raye在2020年拍「十二夜2:回到第零天」,重點擺在結紮、不放養,「要讓爲狗結紮成爲全民共識」。她說,倉促過關無配套的零撲殺並非她的初衷,眼睜睜看着沒有實證研究支持,沒有錢沒有人力,毫無配套下闖關通過,聽聞各地收容所開始爆滿,甚至有民衆丟狗丟得更心安理得,所以她拍第二集,因爲看着這一切太痛苦了。
Raye說,問題從來都不在撲殺、不撲殺,該探討的是源頭管理問題,總有飼主不爲狗結紮,再把生出來的小狗裝進麻布袋,像耶誕禮物一般一隻只倒出來,送來收容所或四處送人。她強調,結紮優於收容,唯有做到結紮,才能真正改變收容所裡面無法忍受的那些事。不然零撲殺又怎麼樣呢?「以前關在裡面,再痛苦也是12天的事,咬一牙12天就過了,現在關到老死,如果每天害怕,就是要害怕到死。」
Raye說,第2集以推動結紮的動保團體爲核心,是因爲她認爲零撲殺政策很荒謬,但政策恐難再反轉,大家能做的就是趕快把結紮率拉到八成,讓流浪動物數量下降。
當年紀錄片「十二夜」促成零撲殺政策上路,但對「十二夜」導演Raye來說,卻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記者季相儒/攝影